劉裕點了點頭“安全起見,你先回宮城,在張夫人那里你應該是安全的,我現在帶他們離開,會很快回來看你的。”
慕容蘭一動不動地看著劉裕,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卻很快決然地一轉身,走下了城墻,她的話順著夜風傳來“照顧好柔兒和盛兒,我等你回來。”
兩個時辰之后,劉裕一身晉國的衣甲,平靜地站立在西燕軍的中軍帥帳里,周圍一片火山爆山般的暴烈叫罵之聲,足有四五十個鮮卑各部落的大人,酋長們,一個個都咬牙切齒,或是痛哭流涕,更是很多人手按在刀柄之上,站起身,腳踩著面前的小案,只要坐在帥位之上的慕容沖一聲令下,就準備拔刀上前,把劉裕碎尸萬段,而所有的原因,就在于劉裕面前的那個小匣子里,慕容緯那仍然帶著滿臉不甘與驚愕之色的首級。
慕容沖的臉上流過兩道淚水,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就是劉裕嗎竟然敢帶著我們大燕皇帝的首級來我大營,你說你想怎么個死法”
他說這話的時候,坐在左首第一位的慕容永一直臉色陰沉地看著劉裕,他大概是全帳之中唯一一個沒有喊著殺劉裕的人了,可是他身后的那個韓延,卻是叫罵的比誰都要兇,甚至隔著十步遠,他的口沫都能直接噴到劉裕的臉上,那味道是如此地特別,因為那個死鬼軍士的臭腳丫子的味道,到現在還沒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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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年紀雖小,但體格卻更加魁梧,足有七尺身高,雙目炯炯的少年,則是慕容垂的孫子慕容盛,他搖了搖頭“現在兵荒馬亂,道路隔絕,我們三個人在路上只會被盜匪所害,根本去不了關東,只有跟著西燕軍,才有活路,蘭公主是大父大人爺爺最信任的人,她絕不會害我們的。”
說到這里,慕容盛看向了劉裕“劉將軍,一直有幸聽到你的各種傳說,很高興能見到你,這一路上,請多關照。”
劉裕天生對于壯士好漢有特殊的好感,看到慕容盛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卻是頗有大將風度,在這性命難保的時候,仍然有這種氣度,居然還可以跟平時一樣跟自己行禮相會,只這份鎮定,即使是多數北府軍的老兵,也怕是做不到的,對比他身邊那個年紀稍長,卻明顯有些煩躁不安的叔父來說,更加明顯了。
劉裕微微一笑“你叫慕容盛是嗎我記住你了。你祖父是慕容垂,父親是慕容寶吧。”
慕容盛點了點頭,臉色平靜“是的,不過我想提醒一下劉將軍,以你們漢人的禮節,初次見面,就直呼對方長輩的名諱,多少是失禮之舉,即使我們是鮮卑人,也不應該這樣吧。”
劉裕臉色一變,改容行禮道“是我一時無禮,冒犯了你和你的長輩,抱歉。”他說著,深深一躬,可是心中卻暗暗稱奇,想不到這孩子還挺懂禮數,看來慕容家久沐漢風,家教也挺嚴謹,這點從剛才那清河公主即使面對死亡時,也能泰然自若,也可以看出一斑,若不是這一族人野心勃勃,更熱衷于自相殘殺,可能這天下,早就屬于慕容氏燕國的了。
劉裕行完禮后,慕容蘭斜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劉裕,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你好像也從沒這樣向我行過禮啊,是不是因為我從沒象盛兒這樣怪過你,你就不拿我當回事了看來以前是我對你太客氣了,讓你完全沒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