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眉頭一皺“張愿還好說,滕恬之怎么也會參與北伐的他家在大晉是一流世家嗎”
劉穆之搖了搖頭“滕家很特殊,他們家不是中原來吳地的世家,而是三國時的吳國本地人,滕恬之的曾祖滕修,官至吳國廣州刺史,在嶺南一帶很有威名,吳國滅亡時,他還帶著廣州的兵馬南上勤王,只是吳主孫皓降晉,他也只能跟著投降了,西晉武帝司馬炎,感念其忠義,在他死后特地給了一個忠字為謚號。”
“而滕家在我大晉也是世代為官,其孫曾經作為庾冰的輕車長史,討伐了蘇峻的叛亂,事后被封顧嶺南,而滕恬之襲了其父祖的爵位,一向也是在各地任太守,刺史之職,滕家跟庾家走得很近,上次收復中原時,滕恬之被任命為魏郡太守,這次大軍出征,因為其轄地靠近黃河,所以也隨軍出發,相公大人這次讓他從征,也是考慮到要安撫王國寶的需要。”
劉裕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聽明白了,滕恬之是個典型的世家文人子弟,不懂軍事,但被庾家舉薦到了中原當郡守,這樣避免了自己去那新復之地,作為庾家乃至王國寶,會稽王的代表,即使沒帶多少兵馬,但也算參與了北伐,后面北伐建功,也得分他一部分,此人非強力世家,最后分到的好處,還是要歸了王國寶等人所有,至于他,在別處安排一個油水豐厚的刺史,太守之職,就可以打發了,對吧。”
劉穆之滿意地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寄奴,你的見識有所提高啊,可喜可賀。滕恬之不知兵,但張愿我估計他是指揮不動的,與他們相處,需要抑制張愿的野心,而彌補滕恬之軍事上的不足。”
劉裕訝道“張愿的野心怎么回事”
劉穆之正色道“張愿是桓家的人,他這次來就是要搶功的,可是玄帥卻是安排他在后面守渡口,我想,他是絕不會甘心的,一定會想盡辦法去別的地方爭功,即使打不了慕容垂,也要想辦法去討伐丁零人。”
劉裕點了點頭“聽你這么一說,倒是很有可能,但是這回是滕恬之作為后軍主帥,張愿也要歸他節制,他真的能扔下滕恬之做這事嗎”
劉穆之笑道“當然不行,但是他可以慫恿滕恬之啊,勸他也去搶功,免得讓北府軍獨得北伐大功,寄奴,要是到了這時候,你怎么辦”
劉裕斬釘截鐵地說道“當然是要按玄帥的命令行事,堅守黎陽渡口,分兵之舉,可能會讓大軍失掉后路,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劉穆之輕輕地“哦”了一聲“可是你自己就在戰場上多次違令行事,又怎么去說服別人呢滕恬之完全不懂軍事,而張愿野心勃勃,如果他說打丁零人可以解救河北百姓,也可以保障大軍的側翼,你又能用什么理由來說服他們呢”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因為過了黃河之后,敵情復雜,表面上的盟友也可能隨時反目成仇。苻丕暫時跟我們結盟,只是因為他需要我們的糧食,而若是他得到了糧食,那就隨時可能成為我們的敵人,到時候他未必能奪回大軍駐守的鄴城,但是若是想襲擊兵力空虛的黎陽或者是枋頭渡口,倒是非常容易的事。”
劉穆之點了點頭“不錯,如果你要據理力爭,就得把這個道理說清楚,張愿是個為了功名可以不要命的家伙,但滕恬之的性格還是典型的文人,懦弱保守,如果意識到了這些風險,那十有八九是不敢冒險的,到時候我會從旁助你。”
劉裕微微一笑“胖子,多謝你提醒我這點,盡管是后衛,但要為了大軍扼守后路,也不是這么容易的事,我們何時才能動身張愿的五千人馬,應該離我們不是太遠吧,他本人來了,就算是步兵在后,到這里集合也不過是三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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