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嘆了口氣“你舍不下王妙音,她又怎么可能輕易忘了你如果她真的要嫁人,一定是為了斬斷心中對你的情絲,說白了還是對你的愛意,但那樣要她受苦一生,真的好嗎”
劉裕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久久,才睜開眼,搖了搖頭“長痛不如短痛,拖著對我們都不好,早點斬斷情絲,才不負她。吳王,你回去告訴慕容蘭,我已經走了,走的遠遠的,再也不會回來,為了避免她起疑心,我這回就不跟拓跋珪一起上路了,反正我也只是在暗中監視他,鮮卑語我會說,必要的時候,我會直接露面去找他,若是他懷疑我的身份,我可以出示此刀給他看,以取得他的信任,你可以跟他說一句,持此金刀之人,乃是你的特使,可以絕對信任。”
慕容垂笑著拍了拍劉裕的肩膀,轉而伸出了手掌,停在半空之中,劉裕思索了一下,心一橫,也上前一擊掌,兩只大手“啪”地拍在了一起,伴隨著劉裕堅強有力的聲音“除非有重大變故,我會遵守三年的承諾。”
慕容垂滿意地點了點頭,看著劉裕的身上,幾處傷口已經結起了血痂,但還有些微微地滲血,他的眉頭微皺“你的傷不輕,在我這里休息兩天再動身吧,我讓拓跋珪先走。”
劉裕搖了搖頭“這點小傷沒事,我不能繼續留在你這里,不然人多眼雜,真會給人當成俘虜了,你回去之后就告訴全軍,說我自行離去,不知所蹤,如果桓玄在大晉造謠說我投敵了,你也要依約幫我澄清這點,不能累及我家人。如果我聽說我的家人受了牽連,那我們之間的約定自動作廢,而且我必找你復仇。”
慕容垂笑道“你我之間是男人的承諾,更是君子之約,你是在幫我,我怎么會讓別人害到你呢桓玄也只是要自保,怕你揭露我和他之間的關系,你若不在大晉,他又何必跟你不死不休呢過幾年之后這些事情會被淡忘,自然不會再被人提及,到那時候,你就可以回大晉,做你想做的事了,無論是再次北伐河北還是出兵關中,都任君自取。”
劉裕點了點頭,轉身翻身上馬,他的聲音隨風而來“給慕容蘭找匹好馬,讓她忘了這匹,就象忘了我劉裕一樣。”
慕容垂的身形峙立在風中,花白的胡須順風飄揚,遠遠地看著劉裕的身形沒入夜色之中的天際,搖了搖頭,不知何時,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全身斗蓬的黑影,靜靜地與慕容垂并肩而立著,如同鬼魅一般,青龍面具之下,一雙冷電般的眼睛,時而神光閃閃。
慕容垂幽幽地嘆了口氣“座騎沒了可以再找,可是劉裕這樣的男人,天下又如何再能尋得這個傻瓜,到現在還是不懂阿蘭的心。”
黑袍人冷冷地說道“看來你想用你妹妹拴住劉裕,讓他永遠留在北方的計劃要失敗了。與其這樣,不如除之。”
慕容垂搖了搖頭“他對我又沒什么威脅,青龍,我倒是覺得,你才是我的最大威脅,一旦你控制了東晉的軍政,那只怕接下來北伐的,就是你了吧。”
黑袍人微微一笑“也許到時候就會有別人給你通風報信,讓你象打敗桓溫,打敗謝玄這樣地打敗我了呢。咱們大晉的那堆子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慕容垂冷笑一聲“我在的時候,你自然不敢來,可我家阿寶就難說了。也許,為了子孫后代的安全,我得先滅了你才對。”
青龍搖了搖頭“你滅我又沒用,我來這里之前早就作了安排,即使現在就身死,也會有人繼承我們青龍一脈,再說了,我一直也想不明白,明知慕容寶是無能草包,你卻堅持要立他,這是為何這可是亂世,不是守成的太平年間。難不成還真的是為了你跟大段氏的什么愛情你跟劉裕演戲還行,在我面前就別來這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