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搖也慢慢松開手里的牽引繩,只有一根手指勾著,那動作是故意做給他們看的“我的狗有多貴你可能想不到,但是你敢砍,我就以你損害我財產把你送進去吃個三到七年的國家飯。”
周搖也重新將飯兜的牽引繩拉住,轉身要走的時候,身后的人也就只能過過嘴癮開始叫囂“艾滋病病原體,聽說你爸爸喜歡男人啊,兩個男人怎么搞還有還有,你爸爸喜歡男人,那么他對你媽能硬得起來嗎你媽是怎么生出你來的跟我們說說啊。”
一道傷口被撕開,然后往上面倒辣椒水的滋味。
周搖也牽著飯兜沒有回頭。
那些話一直等她走到十九道才消失在四周。她一直以來從不讓崩潰和落魄占自己便宜,但是那一瞬間她腦袋就只剩下一個落荒而逃。以往她能用成績去打別人的臉,但是今天別人嘲笑的,大部分都是事實。
比起自己吃完飯回家的時候,四周已經暗下來了。四周很安靜,直到口袋里的手機來電鈴聲將這份安靜打破。
那是一個許久沒有來過電話的號碼。
周搖也按了接聽鍵,電話那頭的人是將賣房子治病的主意打到了周搖也身上。電話那頭男小三的聲音比她爸爸的還大。
沒錢看病了,會死的。
冗長的沉默之后,周搖也笑了一聲“那你就去死吧。為什么你犯的錯要讓我來承擔啊,你既然喜歡男人你為什么要騙我媽,我做錯什么了我要有你們這種家長你給我留一條生路吧,算我也求你了。”
這晚上的黑暗就像是壓在周搖也心里的黑暗一樣。
她慢慢走過自己的家,飯兜只是以為今天是個好日子,能多在外面溜達。
周搖也漫無目的地走著,一直走一直走。她又想到了寫給無神論者這本書,此刻她也想把痛苦寄托著神佛。
但是教堂已經關門了。
她只能牽著飯兜站在教堂外面看著黑夜里的十字架。
她腳步一直沒有停,等回過神,面前是一片墓地。
外面有一個招牌,招牌上面寫了三個大字先人居。
四周一片死寂,和先人居隔了一條河的對岸是矮矮的居民房。
周搖也坐在路邊,手里拽著飯兜的牽引繩。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她那一刻只是很想哭。和之前躁狂的時候是兩個極端,她將胳膊放在膝蓋上臉埋在胳膊里,或許是聽見她的哭聲,飯兜一直在用胳膊和爪子扒拉周搖也。
兩種情緒的極端就像是水深火熱,她有些承受不了這兩種極致情緒的轉換,身體里說不出來的痛。
林橋在今天晚上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目睹周搖也崩潰大哭。
在他看來周搖也是什么樣的人
聰明、毒舌、發生了那種事情照樣考年級第一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不得不承認的漂亮,堅強。
今天他月考考砸了,雖然每一次他月考都會考砸,但可能是因為馬上就要高考了這個月考還是這么慘目忍睹讓趙芳有些接受不了了。
被煩了好久之后,他也決定離家出來了,來他爺爺奶奶家吃晚飯。
原本林橋準備晚上在這里過夜的,但是趙芳一個電話打過來,態度和意思都很明顯“今天不回家明天棍子吃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