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在接受治療嗎”陳嘉措有些聽不下去了,拉著她兩條胳膊重新用被子蓋起來。兩條胳膊已經有些冰人了。
周搖也任由他重新將自己抱回懷里,聽到他的問題,她一瞬間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釋,想了想“我一直以來都在找借口和理由活下去。我不像你一樣,在這些年里你對我來說是了無音訊的狀態。我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
在這之前周搖也是看不起將生命絢爛壯大放在別人身上的人。直到她自己成為了這樣的人,她需要一個執念,一個不會熄燈關門的教堂,教堂里最好有一個能隨時聆聽她痛苦的神。
這種行為卑劣,這個人的存在很痛苦,他需要承載她所有的負面能量,她會消耗自己也消耗對方。
他的手指還搭在她身上的疤痕上,話題太沉重了,周搖也將話鋒一轉“那些疤痕是挺嚇人的”
你有沒有好醫生介紹一下
在你們醫院做,能蹭你的員工價嗎
后半句話還沒有說出口,陳嘉措打斷了她的話“不是嚇人,只是我看著覺得好疼。”
周搖也去洗澡了,陳嘉措這次沒有守在門口,而是躺在床上暖被窩。
洗完澡之后,周搖也有些困了。他倒是精神抖擻,靠著床頭在玩手機。等周搖也洗完澡上床,他把自己捂暖和的那一邊讓給了她“過年有什么安排”
“沒有。”周搖也已經不和她爸爸那邊的親戚有往來,至于裴絮也已經不和娘家的親戚走動了。
母女兩個也不住在一起,除了假日,兩個都并不見面。
“你和阿姨關系一直不好嗎”陳嘉措印象里那時候周搖也和裴絮講話并不客氣。
周搖也搖了搖頭“比以前好多了,我媽為了我犧牲很多,我知道。只是我不太想和她住在一起,她住的地方離我上班的地方有點遠。而且她現在也找到了事情做。在社區里上班,工資不多,但是她挺開心的。有空就參加旅游團去旅游,總之也算在體驗生活。我上次還和她聯系了”
說到這里周搖也看向陳嘉措,他把手機放下,躺了下來“嗯”
“林根生還記得嗎濱城人。”周搖也開了個頭。
陳嘉措回憶了一下,其實記不得林根生的樣子了,但名字還是挺熟悉的。
“我媽當年借了他錢給他女兒做手術,后來我和媽搬家搬走了,他好像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一直沒有還錢。我剛回洵川,第一個案子就是幫我媽給林根生遞了傳票。”周搖也伸手,將手從被窩里伸出來“我收了我媽這個數。”
最后裴絮付給周搖也的錢比林根生跟她借的錢還多。
但是裴絮沒有在意,離婚的時候分到的錢就夠她們母女兩個用了。周搖也上大學沒有花多少錢,她甚至還在上學的時候做了兼職。那點錢權當做是周搖也回洵川搬了新家之后,裴絮給她的一點點啟動資金。
聊到裴絮之后,周搖也順口提起了她爸爸“我后來還是把首府那套房子賣掉了,給了我爸一點,他現在好像跟著那個男人也離開首府了。”
那點錢是周搖也最大的善良了,唯一最后和她爸爸的聯系。
陳嘉措順著她的話題說下去“我爸媽還是在濱城開診所,我我先前沒有想到能和你這樣,所以我好早之前就答應我媽明天下午準備回濱城過年了。”
剛剛他是準備給傅沛發短信,想編借口晚一天回去。
周搖也語氣平平淡淡“挺好的,當醫生挺忙的吧,早點回去,阿姨會高興的。”
“那你呢”陳嘉措湊上去,原本就是睡在一個枕頭上,距離很近。他這樣一湊過來,鼻尖碰到了鼻尖“第一天談戀愛就要異地戀了,你就沒有不舍得我”
“我們哪里談戀愛了”周搖也哼了一聲,閉上眼睛,準備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