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措在醫院里遇見南簡之后,隔天上班他特意買了些水果去了六樓看望以前高中的教導主任。
病床上的女人看著氣色不太好,她一開始還沒有認出陳嘉措來,只覺得特別眼熟。南簡坐在床邊削著蘋果皮,提醒了一句。
梅萍才想起來“是你啊,怎么還拎水果過來不用了,我不用,你拿回去自己吃。”
陳嘉措將水果放在床頭柜上“不僅僅是我的,還是代表我爸媽來看看你。”
濱城地方小,大家都認識。不來醫院看看梅萍自然說不過去,來了也不過是尷尬地閑聊兩句,多少年不見了,甚至梅萍一開始還沒有認出陳嘉措來,話題更是少之又少。
比如“你在這里上班啊挺好挺好。”
也比如“聽說你下個月就要辦婚禮了,年紀不小了,是應該抓緊了。”
說到這里,梅萍看了眼床邊三十多歲到現在還不肯結婚的女兒。如今查出自己生病了,能活多久還不知道,她放心不下南簡,她就想著臨閉眼之前能看見南簡戀愛結婚。
梅萍不懂,不懂十七八歲時的喜歡為什么人都死了這么多年了還記著。
嘆了一口氣“小陳,你們醫院里有沒有三十多歲還沒有結婚的同事給你南簡姐姐留意留意。”
剛說完,南簡起身,起身的動作打斷了兩個人的聊天。她拿著水果刀和削好皮的蘋果走進衛生間。出來時陳嘉措正要走,南簡沒有留他,將蘋果遞給梅萍之后把陳嘉措送到了電梯門口。
沈隨已經死了快十年了。
可是陳嘉措沒有辦法勸南簡別再等了,如果有一天周搖也不在了,他也沒有辦法再去找別人。
他能理解南簡的行為,但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生者無望地緬懷和永遠銘記,只覺得殘酷和心酸。
梅萍讓陳嘉措幫南簡留意對象的事情,陳嘉措沒有放在心上,走到電梯口,他沒讓南簡繼續送。
想要安慰和勸解的話,欲說但還是閉上了嘴巴。南簡發現了他的小動作,朝著他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嘆了一口氣“其實我已經不打算再等他。”
說著,南簡垂下眸“就是忘不掉,也沒有再遇見喜歡的人。”
安慰的話分量不足,況且自己還是個美夢成真,和喜歡的人結婚的人。
梅萍的病并不樂觀,陳嘉措去問了腫瘤科的主任得到的結果一樣。
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數,養好一些,幸運一些就活得久一天。
壽命以天、月、年單位都有可能。
這個答案陳嘉措告訴了南簡,南簡選擇瞞著她老媽。在進行了一次化療之后,她們也辦理了出院的手續。
一天天的溫度漲得比絕大多數人的工資還快,日歷上標注著婚禮的日期逐漸靠近。
婚禮前一天陳嘉措需要回濱城的家里住。
陳嘉措在更衣室里整理著衣服,隨口說起梅萍的病,感慨生命脆弱。
周搖也抱著臂靠在更衣室的門框上,看著陳嘉措收拾衣服。
一些換洗衣服,還有一早拿回來已經熨燙好的西裝。嘴上說著話,手里收拾的動作也沒有停。
“所以說還是要保重身體,要健康。”
“陳嘉措。”周搖也開口喊他的名字。
正在拿衣服的人回頭看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