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偏過了頭,金環脆響,“若我偏要,強取豪奪你呢”
宗政慈愣住,大概是從未見過如她這般,熱烈直白的求愛。他轉頭琢磨著,這宗政緋紅長得俊美英氣,又大權在握,重兵在手,眼見就要一統天下,要是從了她,做江山背后的男人,似乎也還不賴
而且他身中情蠱,要想解開,需得哄得她為自己暈頭轉向才行。
宗政慈舔了下唇,“我得先試試。”
緋紅媚眼如絲,“那你要如何試呢”
對方叼起她雙唇,栽種紅藥。
宗政慈越吻越覺得熟悉,他怎么感覺這潮濕溫熱的地兒他好像來過但他確定,這是第一次與她纏吻。他抖著墨色長眉,又壓過頸,吮吸得更深,試圖尋出記憶里的那一絲蛛絲馬跡。
旁邊的人都看傻了。
謝新桃“他們是不是當我們不存在”
房日兔“好像是的。”
謝新桃“那咱們還待在這里干什么”
房日兔敲了下她腦袋,“你懂什么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日后誘哄良家婦男,說不得就派上用場了呢”
謝新桃一言難盡,“你們蜃樓的人,都這么好學的嗎”
不是坑蒙,就是拐騙。
房日兔挺起胸脯,“那可不,不信你問問你哥心月狐,他那狐媚招數是哪里學來的總不可能是天賦異稟、無師自通的罷我第一個就不信”
說起心月狐,謝新桃又郁悶了,那頭狐貍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一年到頭的,也不來個信兒
謝新桃心里埋怨,再不回來,你連個通房都混不上
元魏,儀都。
二月十二,春光潑眼,柳芽新發,正是各家女子翹首以盼的花朝節。
花朝慶典,向來由七公主一手操辦的,數月前便從中原各州運來奇花異卉,經過精心栽培,到花朝節這一日,萬苞盛開,花影紛繁,這一處是桃花水榭,那一處是杏花船塢,處處是景,處處不同,令人驚嘆七公主的巧思。
也許是有了夫婿的緣故,這一場花朝節七公主辦得細膩精巧,動用了無數能工巧匠,寄托了少女心事的五彩紙箋系在花樹上,又在春風中飛舞。
人們紛紛出門踏青,心情活潑也如春日。
雖然前方戰事吃緊,但元魏疆土遼闊,險關重重,又有魏帝坐鎮中原九州,人們都覺得,那復國的三公主盡管驍勇善戰,可到底是女子之身,在域外做個龍荒女王還行,她怎么敢跑到中原九州撒野這可是禮數之地,盛世王朝,不是域外蠻夷戎狄之地就能相提并論的
也就只有那等茹毛飲血的荒寒地域,才不知廉恥,顛倒陰陽,讓女子做了大君
照他們來看,那三公主至多呈一些口舌之勇,寫一寫艷情詩來抹黑魏帝,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可使的手段了。
因此人們興高采烈參與花朝節,將一切瑣事拋之腦后。對于不諳世事的少女而言,比起擔憂三公主會不會破門而入這種荒唐事,還不如趁早梳妝打扮,或許能偶遇心儀的男子,成就一段美滿姻緣。
久居內城的太后也被七公主請出了行宮,母女二人喬裝打扮,做了貴婦與小姐,順著桃花水榭一路南下,欣賞海山疊翠、山花爛漫的盛景。
“小七,你有心了,這次花朝辦得很好。”
太后展露笑顏,夸贊了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蹙起眉頭訓她,“不過你當前最要緊的事情,是要為駙馬誕下子嗣,你們成婚都兩年了,你還沒半點動靜下次花朝節你就不要接手,在公主府好好修養,早日開枝散葉才是正事”
七公主笑語盈盈,面上沒有一絲陰霾,但她卻說,“母后,小七不愿只做那生兒育女的婦人。”
太后愣了下,遲疑道,“駙馬給你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