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天觀的老的少的,都在她的手掌之下,區區慈悲觀音庵,又憑什么對她指手畫腳
緋紅眉眼間的輕蔑惹怒了那冰清玉潔的神女,她傲然道,“天命,當忍常人所不能,我們若是提前助了你,反而有損你的成長”
佛母已覺不妥,但神女仍在輸出。
“我們慈悲觀音庵要是插手,將你扼殺在年少之時,你以為你還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檀心住口”
佛母駭然變色,打斷了對方,神女自知失言,面紗下的傾城容顏掠過一絲懊惱之色。
然而神女素來跟與天下梟雄們打交道慣了,梟雄們基本又是男的,風華絕代的神女便是僭越一兩句,男人們也會很快替她圓場,不少人還覺得神女這番快人快語,率直得令人心動,根本不會讓美人難堪得下不來臺。
可惜緋紅是個貪戀良家婦男的女的。
再天姿國色的神女,只要不入她的眼,那還不如一只小烏龜來得可愛。
緋紅不怒反笑,“照這么說來,孤還要感謝慈悲庵,沒有在我螻蟻之時,踩斷我的命脈好,真是好啊,孤竟不知,一群貪戀紅塵權柄、六根不凈的尼姑,還行起了天命主宰的本事”
她面孔森然,眼珠泛著血絲,宛若擇人欲噬的猩紅怪物。
“既然如此,你們不妨問問天命,你們萬丈佛火,會終結在誰的手里”
慈悲庵的眾女再也維持不住之前淡然出塵的表情。
高高在上的神女更是失控質問,“你什么意思你要將我們慈悲庵趕盡殺絕你身為女子,如此嗜殺,簡直有負天下女子的期望”
緋紅捻起一枚棋子,在指尖翻轉。
“我負她們什么期望了”她覺得跟這群尼姑談話實在很累,表面上看吧,她們是胸有大義,但掰開看呢,又是處處矛盾,通俗點說,就是好的不夠好,壞的又不夠壞,還有點聰明過頭,“她們希望我是一個溫順的、善良的、還能割肉喂鷹的明主么”
“若你們慈悲庵是那只鷹,我勸你們還是斂好羽翼,不要妄圖從我身上叼起一片肉。”
她語氣溫和誠懇,“我會把你們都串起來吃的,我保證。”
雙方談話不歡而散,事情由此埋下禍根。
慈悲庵思量之后,覺得緋紅戾氣太重,實非明主,就轉頭襄助了七公主。
這才有了今夜之事。
宗政慈見緋紅要起身,立即用膝蓋抵住她,氣息急促如星火,沙啞得厲害,“不行,現在我也十萬火急,你不能撂下我,我會壞的”他抱怨著,“這群尼姑夜叉,自己晚上不睡,還要打擾別人不睡,這是甚么道理見不得情人親熱”
緋紅短促笑了兩聲,“人家可不是什么夜叉,那些帶發修行的女居士,個個都是天姿國色,縹緲出塵,你若是見她們一面,想必很快就把我拋之腦后了。”
宗政慈喉結滑動,“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嗎”
不等緋紅回復,他將臉埋了下去,那顆朱紅淚痣幾乎跟她的皮膚融為一體,他含混著說,“你這個惡毒女人,都給我下了情蠱,等同斷了我的手足,我走都走不遠,你還怕我跟一個尼姑私奔了嗎”
男女主打情罵俏。
系統咬牙切齒。
好在女主尚有幾分理智,“別撒嬌了,這一次還是留給我們的洞房花燭吧。”
宗政慈知道無法繼續,他惡狠狠咬了緋紅一口,才快速替她合攏衣裳。
帳內傳來一道女聲。
“都進來,讓我聽聽,那群不聽話的家伙又干了什么好事。”
眾人小心翼翼進去,發現里頭雖然凌亂,但還算正常,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宗政慈系著腰封,皮笑肉不笑望著他們。
眾人頭皮發麻。
謝新桃將事情說了一遍,“是龍章軍的營嘯大約是半月前,飛毫城有了一些征兆”
飛毫是八邊重鎮當中最不起眼的一邊,但它扼守著元魏的王城路線,想要長驅直入儀都,軍隊必經飛毫。
緋紅根據各方的情報,給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