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微變,“箭樓有危險”
只怪他沉浸在滔天仇恨當中,一昧追著她跑,勢要將兇手捉拿歸案,卻忽略了平常的算計。
魏殊恩當即調轉馬頭,而在途中,他遇見了從囚仙宮跑出來的倆人。
三人猝不及防來了一場情敵會面。
“”
場面很靜默。
魏殊恩看了看左邊的替嫁弟弟,又看了看右邊的囚宮謫仙,他心里長的刺非但沒拔起來,反而插得更深了,他雙眸幽深漆黑,“她胃口可真好。”
什么都吃得下。
他在血海里煎熬,她卻跟其他男人快快活活的。
小王爺差一點做了宗政氏族的皇后,但是兄弟秩序分明,他在威嚴的兄長面前,總覺得自己是小的,是鳩占鵲巢的那個鳩,頓時有些心虛抓了下衣裳,生怕自己露出一點不體面的地方。與他相比,神醫商陸就淡定多了,甚至那清淡的容顏還多了一絲戾氣。
“魏懷慈,她殺了我師父,還將我囚鎖,不管你如何求情,我勢必要取她首級”
商陸奪了一匹馬,翻身騎上。
那些家伙們把他看得很緊,身上不容許有多余的硬物,因此醫者是赤著玉足的,冷風吹起,白紗翩飛,他的腳踝也如同皎白的筍,光澤淺淡,又有硬勁,于是那上面一抹被囚禁的紅分外明顯。
魏殊恩瞳孔泛起漣漪。
“她對你用刑了”
醫者長發松松垮垮扎著一條靈俏活潑的葡萄花穗,淡淡的粉黃之色,襯得青絲愈發烏黑如墨。
宗政緋紅那個小畜生,年紀不大,性子壞得要命,專門給他挑一些女子用的首飾跟衣裳,就連這一襲白衣,也是女式的,薄薄的,繡著淡金色的蓮紋,腰身被她故意收束得細細的,分外裊娜風流。
商陸不愿意提及這些被折辱的細節,她是沒碰他多少,但他的心早就被她弄臟了,他勢必要她血債血償。
“這個你不必管。”
他瞳孔涌動著一絲血腥,“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這種陌生凌厲的氣場,魏殊恩瞇了下眼,“應戮仙,你解封了”
他跟那老觀主有過一些交談,也知道商陸的過去。
他原先是一個山莊少主,姓應,天生劍心,習武一日千里,卻因為過于妖孽,而被父母懼怕,這些愚昧的男女找了一個愚昧的天師,算到了少主的克星之名,便打算活活燒死他,除了這污穢。
這一燒,倒是把少主燒得走火入魔,一夜屠盡山莊,死者個個面容安詳,還帶著癡迷的笑容,仿佛死前欣賞了一場絕世劍舞。
于是,世人稱他為應戮仙。
再然后,應戮仙被老觀主撿到,他有意塵封過去,也決心不再沾染鮮血,遂成了神醫倒水蓮。
應戮仙的唇色很淺,宛如道觀里的仙,蓮花上的佛,“魏懷慈,我幫你,但我要她。”
魏殊恩神色冷峻,“是要她,還是殺她”
應戮仙的眉眼淺淡,似拂塵輕輕掃了他一下,“不給”
“能者得之”
“那就能者得之”
小王爺無奈道,“哥哥們,你們是不是想得太美了別是她轉過頭,把我們一鍋端了。”
兩雙眼睛頓時巡過來,黑壓壓的。
小王爺唇舌微焦,好在他們達成了某種共識,眾人才將注意力放回當前的緊要局面。
“她出了密道,是游護城河去了。”
魏殊恩當機立斷,“先救箭樓”
待他們趕到緋紅原先待著的城樓,對面箭樓的情況比想象更糟糕。
他們亦被甕中捉鱉了
“城門被龍荒十三部的狼崽子釘死了,要拆除,恐怕廢上不少時間”
元宰匆忙趕來,這個溫和了大半輩子的權相氣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