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娜厄也沒有辜負他的心血,十八歲就取代了舊的主祭,成為了新的樞機主教,僅是兩年時間,教廷無人不服。
達娜厄是天生圣人,潔白安靜,信徒們對她頂禮膜拜,奉若神明。
因此,當他們看見那浪蕩不堪的公國公主,竟然妄圖染指他們的神明,皆是怒不可遏,將此事捅到了老教皇的面前,要求達娜厄大人肅正本心,與放蕩的弗朗西斯公主劃清界限,不再往來,她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花朵絕不會親吻烏鴉
哪怕那烏鴉是富比王國的公國公主
“圣父,您誤會了,我與弗朗西斯公主交往,并非是為了貪圖情愛。”
紅衣主教微微俯首,為老教皇換上新的法衣,又取來一捧圣水,灑在教皇權杖之上,她緩慢拭擦著權杖的水跡,寶石、黃金將十字架點綴得華貴耀眼,從達娜厄的眼眸一掠而過。
“那你為了什么科羅陛下霸道專橫,那公主最多也就是個沒有實權的王后,與她交好,能有什么利益”老教皇有些不高興,他將達娜厄視為親生女兒,自然不想她身上有任何污點,“你還是盡快跟弗朗西斯公主斷了,人們都對你有意見了,會動搖你在教廷的地位的。”
當父親的哪能容忍一向乖巧善良的女兒跟一個紈绔放蕩的家伙廝混
沒有前途
“人們對我有意見”
這位樞機主教緩緩一笑,“信徒怎么能質疑神明呢圣父,您不覺得,我們教廷也是時候做出選擇了嗎您身為教宗,傳達神諭,統御四方,安撫信徒,救濟眾生,哪一項比國王、大公做得差呢這世人愚昧,當聆聽您的旨意,沐浴您的慈愛,您生來便是至高,何須臣服”
老教皇目光微閃,“你這孩子,說什么話呢。”
樞機主教道,“弗朗西斯公主背后有雙重家族光環,待她嫁到科羅王國,我也隨她而去,科羅陛下對弗朗西斯公主的情誼不多,我正好分化二人,將我教的圣劍扎進科羅王國的心臟,讓科羅王國,拓做我教皇國的第一領地”
老教皇已是心動,但仍怒斥她,“放肆你怎能如狂徒一樣,圖謀他人的家產呢”
“家產不,圣光普照之地,都是我等凈土。”
樞機主教緩緩跪了下來,猩紅的教袍如血鋪開。
她依在老教皇的腿邊,口吻充滿了眷戀,“您從街頭撿我回來,教我一切生存之道,在達娜厄的心里,您便是我至高的父。如今父的權威受到了王權的挑戰,女兒怎么能坐視不管呢懇求您,給我一個為您出征的機會,我必將科羅獻上您的膝頭”
老教皇對她更滿意了,嘆息著說。
“你,你怎么說不聽呢,我栽培你,只是上帝的旨意,自己是沒什么功勞的。”
紅衣主教跪伏在地,頭頸垂下,雙臂卻將擦拭一新的權杖奉上。
“圣父,您至高無上,請允我,為您,為萬民,建我們的教國”
老教皇沒再說什么,他取了權杖,對于剛才的事情,只是不輕不重訓斥了幾句,“不管怎么說,你心里有數就好。”
“是,一切都聽圣父的。”
“好了,地上凉,跪著做什么,我是你的父,父女之間哪有那么多的客套,起來,快起來。”
老教皇很慈愛扶起了樞機主教。
樞機主教低頭淺笑,神明般的金發美麗又慈悲。
“是,我的父。”
人們沒想到,教皇竟然如此寵愛樞機主教,只是輕輕訓了兩句,就縱容了她與弗朗西斯公主的交往
“那老頭這么好說話”
在春日的河畔,水聲纏綿,野花繁茂,樞機主教的金發燦燦地鋪了一地,如同一名悲天憫人的神明。
緋紅就枕在對方的腿上,欣賞河岸兩邊的風光。
“主說,你們要努力,努力從那窄門進去,因為那扇窄門通向死亡,很寬,亦很好走,人自然也很多。”樞機主教指尖白皙,翻著圣經,唇邊始終凝著一抹不落的笑容,“人心只要有利,哪里不可圖呢教皇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