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長不知所蹤,我們逃不掉了”
納西塔無助地靠在科羅國王的胸膛,絕望地與愛人訣別,“陛下,您不必管我,還是把我交出去吧,我生來便是苦難的,沒有見到一絲光明,直到邂逅了您您給予我的恩典已經夠多了,這些日子的快樂,我必當銘記于心我不能再讓您以身涉險,我,我祝您和姐姐,終成圓滿”
“啪啪啪”
擊掌聲從外面傳進來。
科羅國王立即就想起了那一次非常不愉快的經歷,他眉頭不悅皺起,那位囂張跋扈的公國公主,也是喜歡用掌聲來嘲諷人們。
而這一次的掌聲,是他最厭惡的偽善。
那雪粒般的天光涌了進來,樞機主教一身猩紅教士袍獵獵飛舞,她踏入昏暗的酒館,金色的發辮宛若流淌的圣河,將滿室襯得燦亮神圣。
“諸位,日安,希望達娜厄沒有打擾到你們的深入交流。”
她溫和抬手,彬彬有禮道,“納西塔小姐,您有什么遺言,現在可以盡情說了。奧古公國的瑟伯公爵托我帶話,您做出如此羞辱家族之事,實在不配再登家門,便請我,送您一個體面的死法。您放心,教廷都準備好了,你的墓碑一定很襯您的氣質。”
“不”
納西塔目露驚慌,“父親絕不可能如此殘忍對我一定是假的”
“狂徒”
樞機主教身邊的圣殿騎士怒斥她,“你這是在質疑達娜厄大人欺騙你嗎”
“我沒有”
納西塔被嚇回了科羅國王的胸膛中,小臉綴著淚珠,猶如初生的羔羊,尋求強大的庇護。
科羅國王拍著心愛女人的后背,冷笑道,“瑟伯公爵一向仁善,想必這是那位弗朗西斯大公主,主教您的情人,親自給您吹的枕頭風吧公國的教廷,如此以權謀私,蒙蔽雙眼,真是令吾等大開眼界啊。”
“不隨意論斷人,就不會被人隨意論斷。不定他人的罪,就不會被人定罪。”她如神靈般嘆息,“科羅陛下,我與弗朗西斯公主在您的眼中,早已是一根刺,您又怎么知道那原先不是一根良木呢”
“您擅自與未婚妻的妹妹私奔,讓我的公主殿下蒙受羞辱,您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更值得警醒嗎”
“那又如何”科羅陛下傲然道,“我與納西塔兩情相悅,我此生非她不娶。”
“可是您”
金發神靈吐出最誅心的話語。
“看似強大,卻弱小到只能聽從議會擺布啊,一個無能的男人,您有什么資格同我的公主殿下鬧脾氣呢”
“你”
酒館氣氛驟然變得緊繃,科羅陛下身邊的隨從看起來隨時都要暴起,替陛下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主教,但圣殿騎士同樣虎視眈眈,雙方的沖突一觸即發。
處在風暴中心的樞機主教手指拂正了一下被風雪吹歪的圓形紅帽,繼續溫言,“如今擺在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第一條,如我原先所說的那般,您即刻返回科羅王國,給弗朗西斯公主準備一個至誠的婚禮,至于納西塔,我勸說公爵大人,讓她侍奉主,為您終生不嫁,保持她對您的貞潔與愛情。”
“第二條”
她紫羅蘭般的天選眼眸環顧酒館。
“此地雖小,也有麥芽酒、培根和爐火,想必做你們的殉情之所,也足夠豐富了。”
科羅陛下生來就是王儲,人們都簇擁他,哪怕是宗座都不敢對他過于放肆,今日竟然被一個年輕主教當面威脅了他胸膛起伏著怒意,正要拔劍教訓她,卻見對方撫著圣經的封面,“帶上來。”
原先不知所蹤的侍衛長等人被圣殿騎士扣押,滿身雪粒,狼狽得不停喘氣。
金發神靈含笑道,“今日的彌撒,吾還沒有做呢,就從他們開始處決吧,血肉做圣體,鮮血做圣酒,科羅陛下,您可要親自嘗一下他們的忠誠度。”
“不不要陛下陛下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