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則是倒不在意,她隨意坐在沙發上,膝蓋立著一座紅色積木神廟。她最近對積木瘋狂著迷,拼湊速度直線上升,現在半個小時竟能拼湊四分之一了。
她越來越快,動作行云流水般悅目。
夏依依只覺得她玩物喪志。
“收拾好了,那就走吧。”緋紅什么也沒拿,五指叉開,穩穩頂起了神廟,嘴角噙著一抹笑,仿佛是護送什么了不起的珍寶。
夏依依咕噥,“瘋了吧。”
那積木才值多少錢啊。
許粒的口吻冰冷,“會說話嗎”
夏依依不服氣,“我勸你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她分明就不正常了”
許粒嗓子眼冒著火,“你他媽想死是吧”
“啪”
神廟一塊積木掉了。
緋紅毫無預兆地崩潰,“掉了,掉了”
許粒心疼不已,連忙撿起來,“在這,在這兒,姐姐不哭,沒掉,它在這。”
在這種情況下,許粒半分眼神都不想施舍給夏依依,他把緋紅抱上了車,邊走邊哄,“家里邊還有很多神殿,咱們回去慢慢拼好不好”
緋紅的心情平復,爬到他膝上,“你是我的上帝嗎。”
“老子不是。”
許粒與她額抵額。
“上帝是你。”
所有人都覺得緋紅瘋了,她會成為他的拖累,勸他放棄。
許粒不覺得,也不愿放棄。
她被戚厭逼得公司瀕臨破產,又為了他得罪伊蓮夫人,背腹受敵,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她如此強大,只需要一點時間恢復。
如果恢復不了
那他就一輩子哄著他的上帝。
許粒小心翼翼呵護著她,但阻止不了緋紅被清算的命運。
三月份,西島集團負責人踏足紅鷺鷥酒業公司,他們決定提前收取對賭果實,清算董事會。當時許粒正在辦公室,接了內線電話后,表情降至冰點。
他對女秘書說,“你看著姐姐,我去會會他們。”
女秘書心道,還是來了。
可是許粒是天才畫家,卻不是頂級投資天才,他為了維持紅鷺鷥運營,已經三個月沒有在四點前入睡了。
女秘書還沒回答,緋紅揚起頭,抓著手中積木,噘嘴,“我也要去。”
許粒拿出了哄小孩子耐心。
“姐姐乖,我去辦事,等下跟你玩,好不好。”
“弟弟不乖。”
她啪的一下,抽打積木,掌心滿是紅印。
許粒心疼,只得把人帶上了。
交談地點安排在一處寬敞的會議室,紅鷺鷥高層盡數到齊,他們忐忑不安迎接這一場動蕩。
首席瘋了,成天像小孩般玩耍,接替重任的,又是一個專業不對口的少年畫家,他們也算是走到頭了。看見西島集團的來人,大家心思紛紛活絡起來,爭取給新東家留個好印象。
戚厭覷著了被天才畫家保護的女人,她的眼珠比玻璃珠還通透,胸前捧著一座半完成的積木神廟。
神態天真。
他伸手去捏她下巴,被許粒兇猛撞開,“滾。你不配碰她。”
戚厭慢條斯理收回手,扯出涼薄笑容,“許粒,你親手送我,或者被我搶,結果都是一樣的,而前者能避免很多沖突。”
許粒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