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粒抬起緋紅手,腦袋乖巧埋下,從肩膀一步步吻到手腕。他像是一只剛斷奶沒多久貓兒,牙口很癢,就用那玉粒一樣幼嫩小牙,輕輕摩挲著她指尖,含而勾勒,無所不用極其挑逗著她。眼睛也是霧蒙蒙一片,涌動著強烈愛慕。
緋紅手指壓著他牙齒,“醫院話,你聽到了吧”
“什么”
許粒露出了茫然表情。
“弟弟,別裝了。”
緋紅氣息溫柔流連他脖頸,“綁架那次,不也是你自導自演嗎演得不錯,火候很足,成功栽贓嫁禍給了戚厭。現在呢,你又去醫院干什么,是想打探清楚之后,把人永遠留在病床上,還是送到太平間男孩子嫉妒心,可真可怕呀。”
許粒委屈不已,“你到底在說什么啊,老子真是送同學去醫院”
“噓。”
緋紅抵住他唇。
“你聽到了什么是心跳說了謊話嗎”
許粒憤怒掐她腰肉,“我看你是被戚厭那個瘋狗灌了湯你他媽憑什么懷疑老子”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緋紅推開他胸膛,“不過看在你跟我一場,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她彎下腰,從電視柜里抽出了一個薄筆記本,撕下一張,俯腰寫下地址和電話。
“喏。”
緋紅兩指夾住薄紙。
“這棟別墅給你。還有,這是燃粒畫廊地址,以及負責人聯系方式,我已經轉到你名下,你不懂運營也沒關系,會有專人替你打理。你手呢,會有醫生定時上門,配合他們,一定會好好復原。”
那張薄紙點在他胸口,她似乎渾然不知少年肌肉僵緊,沖他笑得燦若春光。
“許燃,姐姐祝你,前程似錦,未來可期。”
“嘩啦”
紙頁被撕得粉碎,恍若大雪。
隱隱約約縫隙里,窺見少年面孔漂亮卻陰郁。
“你想招惹就招惹,想離開就離開,你他媽憑什么。”
許粒被激怒了,他扒下自己平日偽裝溫順乖巧皮囊,拖著她腳踝到繁麗地毯上,他伏在這片雪地上極致地情動,眼睛泛著瘋狂紅,“老子不同意,老子不同意你聽見了沒你喜歡那野狗是吧那你最好看好他,不然老子一定弄死他”
緋紅黑發迤邐鋪在地毯上,面孔充斥著潮紅,異常嫵媚妖異。
她笑著看這場鬧劇,那程度不過是貓咪打碎了她花瓶,那樣輕微而無需在意。她甚至伸展出手臂,摸到了茶幾底下煙盒和打火機。咔嚓一聲,燃起橘色火星,她撥弄著白霧,樣子是懶洋洋。
許粒卻受不了她輕慢,他歇斯底里搖晃她雙肩,“老子在侵犯你,你罵老子啊,你扇老子巴掌啊,你踹老子,你,你這算怎么回事”
透過煙霧,女人目光虛虛穿過。
“舍不得,怕你疼。”
她說。
一句話足以讓許粒情緒決堤。
少年崩潰大哭。
他抱起了她,手臂痙攣抽動。
“對不起,對不起,老子錯了行不行,老子,老子只是害怕你被別人搶走”
淚珠泅染她鎖骨。
緋紅聲線涼薄,“所以你就以自己身體為賭注還舍得毀了你上帝之手許粒,你連自己都敢算計,你可真行。你還記得你哥哥他讓你活了下來,你說要成為本世紀最偉大畫家,讓許粒之名永垂不朽。結果呢,你毀了自己手,你褻瀆了你信仰。”
一秒天堂,一秒地獄,許粒心情全隨她所定。
少年僵成了一具雪白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