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戚厭只是規矩領人進去,他甚至做起了泡茶的禮儀,不過也許是第一次,姿勢比較笨拙,燙紅了一塊皮膚。唐董簡直如坐針氈,茶水沒有放毒吧早知道是鴻門宴,他就不來了
好在緋紅很快就下了樓,換了件高領裙。
“讓唐董久等了。”
“沒、沒有,我剛到。”
唐董為了緩和氣氛,干巴巴地喝茶,結果因為太燙,一口噴出來。
戚厭沒有躲開,他低低悶哼,額頭碎發濕了,黑襯衣也粘有零星碎葉,一副可憐的樣子。
唐董目瞪口呆。
他該不會被打死吧
緋紅抽了紙巾替他拭擦,“燙嗎疼嗎”
“我沒事”戚厭頸后發紅,聲音泛著一種破碎感,“你輕點,剛才的,還疼著呢。”
唐董“”
此時此刻,他應該在沙發底。
總比做公開處刑的狗好多了。
緋紅則是從桌底下抽出一份文件,“有一個新城建設項目,唐董應該很感興趣。”
你談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唐董立刻精神抖擻翻看文件。
戚厭繃緊的弦松懈下來,緋紅俯在他耳邊輕道,“這下放心吧我找唐董真是來談生意的,就是嚇唬你,我怎么能不要你呢。還有,我是喜歡你鮮紅欲滴的肌膚,但你不要為了勾引我,隨便弄壞自己,太疼我也舍不得。”
戚厭慘白的臉頰涌上一抹嫣紅。
唐董也老臉一紅,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埋進文件里,他聽力為什么這么好,連人家小兩口的私密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半年時間轉瞬即過,戚厭的腿卻一直沒有好得起來,病情反反復復的。有一次緋紅還沒到門口,就聽見里面瘋狂捶打的聲音,她跨進去一看,戚厭狀若瘋魔,拿書砸著自己的腿,嘴里還喃喃著,“不疼是吧有本事就一直廢著”
緋紅抽走他手里的書,斥責他,“你這樣更不能好”
戚厭垂下頭顱,睫毛鐫著一圈陰影。
脆弱如琉璃。
“別多想。”
緋紅扶住他肩膀,“時候到了,自然就好了。”
“那是什么時候”戚厭掐著膝蓋,眼神隱隱透著絕望,“我是不是再也好不了醫生說能康復是騙人吧我的腿沒有希望,一輩子只能拄著拐杖了我是個廢物廢物”他情緒開始波動,進入歇斯底里的狀態。
緋紅壓著他的腰腹,奪他嘴唇艷色。
那溫度,像是經年香爐被打翻,露出了一抹燃燒的猩紅,很燙,很嗆。
戚厭又撲進了一片奇異又頹靡的香氣中,混合著煙草與皮革,又像一段奶油的檀香,他的身體與意志被蠶食得昏昏沉沉,只聽見她手鐲在身后晃動的纏綿聲響。被做昏之前,他聽見她一句,“嫣嫣,跟我結婚好不好,我一輩子養你。”
是假的吧
戚厭再次醒來,他趴著睡在白羽被里,有人已經給他清洗過了。就算經歷了那么多次,戚厭還是會感到羞惱難堪。身上覆蓋一層絲緞般的香氣,是她的烙印。
戚厭抬手。
他怔住了。
左手中指被套了一枚戒指。
尺寸剛剛好。
緋紅端著早餐進來,便看見男人肩膀印著斑駁牙印,他靠在床頭,眼也不眨盯著手上的戒指。
“吃完飯再看。”
戚厭如夢初醒,他擰過頭,艱難地說,“我們,要結婚了嗎”
“對,三個月之后。”
“三個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