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見她啊混蛋”
戚厭最終趕到了一處寺廟,那是徐忍冬套了秘書的話,要到了新婚夫婦的行程。戚厭趕得急,連身上的病服也沒換,天空籠著一片片陰沉沉的雨耳,隨后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而戚厭抬起頭,呆滯看著許愿樹上的紅色祈愿牌。
小紅x燃燃好好吃,好好睡,好好工作,好好愛我們的未來
風一吹,那祈愿牌翻了過來,背面畫了一對龍鳳花燭,栩栩如生,精妙無比。
燃紅燭,賀新婚。
男配戚厭虐心值983。
那對新人從廟里出來,男生隨手拎起一把黑直傘,紅色穗子在扇柄處搖搖擺擺,他側過身,單手籠住女人的肩膀,頭低下去,說著親密愛語,又趁著四下無人,軟軟舔了一口她耳垂。女人的笑罵聲隱隱傳來,“你小狗嗎你,不許咬。”
徐忍冬是旁觀者,都替戚厭難堪,他低聲說,“兄弟反正你腿也治好了,要不,還是算了”
他以為戚厭是要興師問罪的。
“嘭”
猝不及防,戚厭沖了過去,撞翻了那柄雨傘。
他攥著緋紅的手往外走。
拖不動。
許粒從背后抱住了緋紅,他一手箍住她的胸口,一手把控腰肢,小狼崽子格外護食,露出獠牙。
“姐姐我的你不準碰她”
戚厭眼睛充血,“我的那是我的你只是個趁虛而入的小人她愛的是我是我啊”
路人被他嚇得踉蹌,避開了走,在外圍指指點點。
“這怎么回事”
“被前男友纏上了”
“可怕,那男的好兇啊。”
許粒卻不怕他,用臉蹭了下緋紅的肩窩,滿是依戀,“你說,你是不是老子的。”
緋紅裝傻,“啊我是老子的啊。”
“金緋紅”他氣惱,臂下用力絞她,“你剛才都在佛祖面前發誓的,你要疼我的,你不準跟野男人跑了”
緋紅含笑應允,“好,疼弟弟,姐姐不跟野男人跑。”
于是她伸出手,去掰戚厭的手指。
他不肯放,嗓子像壞掉的老舊風箱,有尖銳的顫音,“你為什么瞞著我你他媽憑什么瞞著我你覺得這是為了我好嗎你把我耍得團團轉,又讓人告訴我,這是個為我好的真相我不稀罕,我不稀罕你的施舍你聽見了嗎”
在人群驚呼聲中,他抽出了一把軍工刀,刺向膝蓋。
藍色條紋的病服瞬間染紅。
他冷汗狂飆,疼得跪地。
刀刃映出了他痛苦的臉。
他嘶叫,“還你我他媽都還你我不欠你,我不欠你金家的”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撐著雨傘,烏泱泱一片。
有人舉起了手機,拍攝起來。
戚厭什么驕傲都碎了,哪里還在乎這點遮羞布
許粒又撿起了那把傘,罵罵咧咧的,好在抖干凈了雨水,又給緋紅撐上了。
倆人無動于衷,從他旁邊經過。
緋紅的手被人攥住了,他背對著她,雨水打落下來,病服濕透,緊貼著那一截優美脊骨,他的頭頸彎了下來,低啞地哭,“金緋紅,我們什么都不欠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你能不能,留下來。我求你,留下來。”
“為什么。”
她起了興致,突然回頭。
緋紅松開了許粒的手。
許粒嘴唇一咬,身體也開始抖了起來,他掐住掌心,強迫自己清醒。
戚厭陷在黑暗里,突然照見了云層里的光,他一個激動,拖著血跡斑斑的膝蓋,爬到她面前,仰著人,“我、我”
他垂下頭顱,不再掙扎,不再強撐那脆弱到可憐的面子。
“我愛你。”
她是他噩夢,亦是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