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沒事了。
太傅手持戒尺,痛心疾首,“唉,朽木難雕”
難怪周家公子三拒為后,陛下胸無點墨,不學無術,看點書就能睡著,哪個好男兒愿意入深宮紅墻,做廢物君王的妃子如今朝野動蕩,諸侯各有異心,太傅只怕有朝一日上演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戲碼,他更愧對先帝托付。
很快,女帝吃了太傅掌心板子的事情傳入朝臣各家。
草包之名越演越烈。
周家,大司馬府。
大司馬有兩個兒子,大郎周黎書,年二十六,知書達理,溫柔貞靜,而小郎周露白,是王京第一美人,皇庭先后發來三份聘后詔書,他一一拒絕,轟動襄朝。周露白雖不為后,卻成了天下男子的楷模,一言一行皆為表率。
如今他二十歲冠禮即將舉行,大司馬府車馬如龍,都是知交好友,上門道賀。
大宴完后便是小宴,周家人圍坐在一起,討論起了小公子明日冠禮。
周父憂心忡忡,“小郎,你明日成年,萬一陛下又要召你入宮為后,這可如何是好”這話換得長女周慈抱胸冷笑,“不過是一介草包,也配得上我弟弟阿父放心,我在門外攔著她,不讓她進來就是了”
大哥周黎書低聲訓斥,“小慈,不可妄議至尊。”
周慈撇了撇嘴。
也就大哥這個講究規矩的老古板,還對那個草包女帝畢恭畢敬的,規矩體統近乎死板,難怪年紀這么大了都嫁不出去。
周露白劍眉鳳目,不同于時下男子的涂脂抹粉,他素面朝天,僅是一襲紅衫,艷烈奪目,宛如一株繁盛如火的桃樹。他不耐煩挾著玉著,“就按二姐說的,她再敢來,就把她打發出去,堂堂至尊,非要做賴皮小狗,也不知羞。”
周露白對這個死纏爛打的天子厭煩之至,他本來就不喜歡她,她非要舔著臉兒湊上來煩他。
周黎書不認同皺眉,“露白,如此辱罵至尊”
啪的一聲,碗筷俱摔。
周露白冷笑道,“大哥,你一口一個至尊,莫不是早就同她私定終身了那你還待在家里做什么趕緊坐上小紅轎,去跟你的至尊被翻紅浪,夜夜,最好迷得她神魂顛倒,想不起還有我周露白這一號小人物”
說得大兄雙頰發紅,羞恥難當。
“露白”
周母厲喝,“污蔑長兄,你是想家法伺候不成”
周母也就嘴上說說而已。
她有兩子一女,最疼的還是小兒子周露白。
“家宴里混進了一個奸細,不吃了,晦氣”
周露白扔筷離開,任憑身后怎樣呼喊也不肯回頭。
周母安撫大兒子,“你弟弟就是這樣,被慣壞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黎書手指微握,擠出蒼白笑容,“我知道的,母親。我只是擔心,弟弟如此欺辱君主,不亞于埋下禍根,至尊今時今日對弟弟情深還好,萬一有日至尊心灰意冷,或是另有所愛,她恨及昔日,追究起來,樁樁件件,我們周家會萬劫不復啊。”
周家畢竟是臣。
君要臣死,臣還能不死嗎
周母一愣。
周父倒是不以為然,“大郎,你想多了,至尊對小郎的黏糊勁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都黏糊了十多年了,賤也成了習慣,怎么可能說變就變”
“咳咳咳”
周母猛地咳嗽。
什么賤不賤的,哪怕再不中用,那也是天子至尊
周父訕訕一笑,“吃飯,吃飯,湯都涼了。環生,你讓小廚房重新做點,給公子送去。”
“是。”
此時的周露白在干什么呢
他回到自己房間,取出一柄精美小劍,上面刻著只愿君心如我心。
他抿唇一笑。
成年之日,便是嫁娶之時。
這是他跟心上人約定好了的。
翌日,大司馬府舉行冠禮,遍請親朋豪客。
而身在皇庭的緋紅,卻沒有收到任何一封請帖,她很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