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碎碎的聲音響起。
卻是那周家大郎君,他一襲碧海天青深衣,膝行到周露白的腳邊,雙手莊重謹慎捧起了那一抹寒刃。隨后,他又低下頭,膝行到緋紅面前,雪腕捧起,“我家小郎年幼無知,還望至尊多寬宥些時日”
系統跟隨者緋紅的視角,這女人低下眼,目光從男人的面上撥去,又逐步往下。
深衣領緣層層疊疊,嚴謹守護著男子的白雪禁宮,沒有一絲的春色透露出來。可他姿態柔順貞靜,曲著這一截頸,玉筍般細凈堆雪,要不是場合不對,緋紅都想把他寵在膝頭,手指順著后領蕩進去,好好把玩男人的美頸。
系統我淦別浪了,你能干點正事嗎
它一旦開啟主視角,就會被宿主帶進陰溝里,雖然系統沒有性別,但它真的對男人沒有興趣
緋紅挑眉當皇帝的,繁衍子嗣不是正事
系統無話可說。
周黎書是真正的大家公子,錦衣堆雪,渾金璞玉,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別說干一些粗活兒了,這柄彎刀開了刃,飲了血,殺性頗重,他捧了一會兒,手臂酸痛無比,開始打起顫兒來。
但他不敢放
他不是小郎,是至尊傷心了千遍萬遍也要揉碎在心間的人,他只是個她眼尾都不曾掃過的陪襯,至尊或許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或許,他這一放,自己不僅要被至尊遷怒,周家的滅頂之災也無法避免
“啪嗒。”
熱汗順著周黎書的額角滑落下來,沒入衣襟,漸漸有了濕痕。
緋紅聞到了淡淡的鐵銹腥味。
周家大郎捧著刀,不知不覺間,虎口被割傷了,指縫溢血。
但他依舊一聲不吭。
“大哥”
周露白剛要喝止他。
緋紅伸出手,看似在取刀,但指尖羽毛般掠過周黎書的手背。
“嗯”
周黎書險些驚叫出聲。
他死死咬住自己舌頭。
太、太羞了。
他是穩重男子,怎么能叫出來聲兒
周黎書自小被清規戒律養著,深居閨中多年,接觸的女性僅有周母和周慈,他又是最規矩體統的持重性子,從不與外女結交,突然被女人這么一撩撥,根本禁受不住那股兇潮,雙頰好似玉桃生暈,耳后亦是汗津津一片,勾纏烏黑鬢發。
尤其至尊還單手扶起他的手肘,隨著他的起身,那道女子氣息有意無意擦過他的耳廓,“既然是哥哥求情,那便允了。”
哥哥
如此纏綿聲息,周黎書差點又滑下去。
緋紅則是支起一條腿,搭住男子下滑的腰腹。
很瘦,像一支劍,玉做的劍。
周黎書錯愕抬頭。
映入他眼底的,是年二十五的至尊,比他小一歲。曾幾何時,她還在孩童時期,那時候小慈還可愛,至尊同是圓乎乎的小臉盤兒,任人揉搓,追在他屁股后頭天天喊著哥哥哥哥,偷吃他袖里的糕點,睡覺更是抱著他不肯撒手。
后來弟弟歸家,至尊有了新玩伴,就沒再找她的絮絮哥哥玩了。
周黎書心里的影子陡然變了,那圓鼓鼓的臉頰線條變得明晰起來,眉弓似一對彎鉤,有了掠奪的鋒芒。
她正度量著他,從臉到頸,再到胸膛。
肆無忌憚。
周黎書的尾椎骨燙到發暈。
他慌亂低頭,又撞入她的肩頸。
最雍容典雅、深邃不露的深衣被至尊穿得松松垮垮,兩片深紅領襟慵懶開到了肩頭,那肩兒聳著,倒像是簇起了兩頭冰輪。因為衣衫過薄,厚度不太對,周黎書懷疑她中衣和內衣都沒穿。
“哥哥別看了,里面真沒穿,別讓其他人知道。”
緋紅壓低氣音。
轟
周黎書腳踝浮軟。
要不是緋紅掐住他的手臂,這位持戒穩重、禁情割欲的老古板哥哥只怕能立時昏過去了。
“哥哥能站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