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葵眨了眨眼,“你要用刑嗎不行,我沒吃蒜,沒有臭臭香香,下次吧。”
少年葵私底下問了他的同伴,為什么一個女人喜歡吃他的嘴,他們目光異樣,說對方可能迷戀上他的奶臭味了。葵不知道奶臭是什么味兒,根據他推測,就是個人體味和蒜味混合,香香的,甜甜的,又臭臭的。
葵心想,這女人口味真獨特,但葵好喜歡。
緋紅低笑起來。
“你主子沒叫你來偷我吧”
少年葵不動彈了。
據說聰明的讀書人會讀心術,少年葵放下緋紅,雙手改成捂住胸口,雙眸明澈天真,仿佛在說不行,不可以看我的心,我不給。
緋紅支起手肘,從繡枕取出一個紅囊。
“這個,你交到你主人手上。”
少年葵當即搖頭,“不要。”
那豈不是暴露主人了。
等等
她知道葵主人是誰嗎
少年葵瞪圓了一雙琉璃眸。
“咳”
女人又咳嗽起來,掌心泅了一尾紅,“你告訴他,孩兒取名為升平,讓她平平安安地長大。”
“升平。”
周露白伸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他已懷孕四月,身形漸漸變得豐腴,也不再吐得昏天暗地。
周露白屏退葵,緩緩拆開紅囊。
龍鈕玉璽,長命縷,以及
天子絕筆。
他僵直片刻,竟忘記了呼吸。
那莫名的情緒突然爆發出來,周露白手指拽住衣領,微微喘氣。
大暑日,蟬聲脆烈,將近一個月的逼宮進入尾聲。
施銀海領著朝臣親信,登臨長定宮。
攝政王言笑晏晏,手腕還縛著一段五彩纓,朗聲道,“陛下,臣來娶你了。”
逼宮,亦是逼婚。
朝臣神情各異,有驚怒的,有絕望的,也有別扭不自在的。
呂冰鏡表情扭曲,“施銀海,你適可而止,真要把我們逼上絕路嗎”
施銀海溫聲道,“送司敗大人回府,他日我與陛下洞房花燭,必不缺小呂妹妹一爵喜酒”
“屁個小呂妹妹,老娘跟你沒完”
“嘭”
呂冰鏡被打暈,直接拖走。
施銀海移開目光,落到烏皎皎身上,后者舔了舔唇,乖巧無比,“大鏡子都被拖走了,我還能怎么鬧呀”
施銀海失笑。
“那成,你便好好看著”
緋紅大病一場,傷勢不輕反重,她漠然望著她。
“還請陛下,退位讓賢,昭告天下。”施銀海緩步走來,身后是玉階彤庭,亦是文武百官,腰系蹀躞金玉帶,面容悲天憫人,“至于鳳君有孕,陛下大可放心,無論男女,皆是你我血脈,臣當視如己出,讓她封侯拜相”
“我若不宣,你奈我何”
施銀海淺淺一笑,宛如昆山片玉,美好無瑕。
“那恕臣無禮了。”
擊掌聲落下,御案被搬到了床前。
施銀海繞到她身后,胸脯輕輕環住緋紅的背脊,冷雪般的手掌也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清清冷冷的降真香自肌膚繚繞而起,施銀海握住她的手,笑著道,“記得年少,陛下被先帝罰抄心經,邊寫邊哭,還是臣捉著陛下的手,一筆一劃抄完了所有。那時臣便發誓,要替陛下蕩平一切阻礙,必不讓陛下無助哭泣。”
她放緩聲音,“陛下,寫吧,姐姐仍舊護著你,自始自終,初心不變。”
施銀海倏忽用力,筆墨落下,宛如銀鉤縱橫。
她們寫到“今敬禪于施”。
緋紅腕骨一甩,那詔書被她甩上燭臺。
“嘭嘭嘭”
燭臺倒落,紅綾燃起。
“走、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