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帝后倆人氣氛都不一樣了,穩公又是生育過的,哪里還不懂這調情手段,他們猶豫了半天,還是小聲提醒,“陛下,生產要緊。”
緋紅很淡定,摩挲著周露白的手指,轉向另一個話頭,“寡人給你的信物收到了吧那截斷指,可不怎么好看呢。”
周露白神情麻木。
“什么梟首,傳令官那是騙你的,寡人像是那么殘忍的人嗎”
系統你是。
周露白仍舊沒有動彈。
“還怨上我了”緋紅輕描淡寫,卻暗含血腥,“今日你生產,我就讓翟王站在門口守護你好不好你要是無法平安順產,翟王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不是嗎”
你不好好生孩子,你的一族滅絕就在眼前。
那么你會如何抉擇呢
忍辱負重,還是孤注一擲
緋紅說到做到,讓人把關押翟王的那一輛囚車送到宮中。
時隔十五年,父子再相見。
一個是凄慘狼狽的階下之囚,一個是即將分娩的敵國鳳君。
翟王嘴唇微動,目光灰敗。
緋紅作為贏家,格外囂張吻了周露白。
“人你也看到了,該為寡人誕下龍兒了。”
周露白腳步虛浮,被推進了一間密不透風的房屋。
穩公經驗豐富,先是攙扶著他在屋內走了幾圈,打開盆骨,放松肌肉。穩公低頭一看,產夫手掌緊握,指甲掐出血痕來,他嘆息一聲,“殿下,事已至此,還是先生下龍嗣好,日后的,再做打算也不遲。”
要真的是一尸兩命,恐怕他也活不了。
室內和暖如春,穩公硬生生打了個冷顫,愈發精心伺候著周露白。
生還是不生
周露白被陣陣疼痛撞碎了心神。
好痛。
好痛啊
除了攻城受到的刺激,周露白這一胎養得極好,不到兩個時辰,宮口開了,身體疼痛劇烈,像是生生撕裂開來,他熱汗淋漓,再也忍不住,仰頭慘叫出聲。
“痛啊啊啊”
橫木被柔軟的紅綢包裹住,用繩子系掛于梁,穩公讓周露白站著,攀著橫木上。
周露白牙齒咬著木塊,眼睛充血。
“啊啊啊去死寇緋紅你去死啊好痛啊啊啊你騙我你不得好死”
“殿下,殿下,還沒出來,您先省著點力氣,喝口熱湯提提氣。”
“好痛滾啊”
凄厲的叫聲不絕于耳。
無所不能的銀海姐姐回來了,烏皎皎很自然偷了懶,跟緋紅一起圍觀皇太女出世。
“好慘啊。”烏皎皎心有余悸,“這么痛的嗎”
鳳君幾乎把至尊姐姐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過了。
好暴躁。
生孩子果然很可怕。
烏皎皎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向囚車里的翟王取經,“姬國主,你們國家的女子也是這樣生產嗎聽說你們那邊經常難產一尸兩命呢天哪,她們怎么忍得了不造反啊要是男子怕斷香火,就讓男子生啊起碼你們男子比女子有力氣啊,生起來肯定更加順利”
翟王臉色發黑。
這是什么話
他們又不是襄國男人,當然生不出孩子何況大丈夫應志在四方,怎能與這等骯臟血污的婦人之事扯上干系要不是被強迫押來,翟王現在就想掉頭離開,男子沾染生產的血腥氣,是會很不祥的
翟王又想到正在慘痛生產的小兒子,莫名恐懼席卷了他這襄國女人太邪門了,她們竟然能讓金銀關外的男子也懷孕
翟王原本對小兒子姬無患寄予厚望,等他帶回襄國降書,他就下金冊,封他為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