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不過她。
好像自始自終,他都擺脫不了傀儡的身份。
周露白以為自己輸無可輸,但見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兒,與自己形如陌路時,他心底仍是忍不住生出一陣絞痛。
爹爹是我。
是我。
“您不能再走了。”伺候他的人小聲地說,“前面是頻伽殿,有陛下的御駕在呢。”
周露白垂下眉眼。
“陛下不去陪著鳳君,在池邊喂蚊子”
這話帶刺的。
那人賠著笑,“您說笑了,陛下今日飲了些酒,怕熏著殿下和小殿下,便外出走動,散散味兒。”
周露白往那蓮池走,他有了身孕,又是陛下點名要護好的,禁衛軍投鼠忌器,根本攔不住他。
周露白走到女帝面前。
宮中慶祝元夜,于檐下掛了一盞盞春燈,她閉著眼,半邊臉被襯出了松根石般澄亮的質感。
看著柔和又多情。
“是哥哥么怎么出來了我等下就回去的。”
醉酒的女帝與平日不同,更愛撒嬌,周露白鬼使神差的,竟沒有第一時間反駁。
“疼,頭疼,哥哥你揉揉我,下次,下次再也不喝了,你原諒我。”
她又喚了一聲。
周露白坐在了她旁邊,雙手繞到她腦后,按摩著。
她卻猛地撲過來,蜜煎煎地親他。
周露白注視著這張讓他愛恨交織的臉龐,原本伸向她脖頸的手垂留下來,被吻得痛楚抽泣。
某一時刻,她停了下來。
雙眸半是混沌半是清醒,“你裝絮絮干什么”
她指腹擦拭紅唇,吐出兩個字。
“惡心。”
周露白的心頭被這兩個字刺得鮮血淋漓。
他明明知道自己該示弱,但出口卻是譏諷,“是,我惡心,我懷的還是孽障。”
她挑眉,“一個階下之囚,你以為你懷了寡人的孩子,寡人便不敢殺你”
他冷笑,“一尸三命,求之不得。”
“噗哈哈哈你好天真啊”
她掐住他的下頜,嘶啞著調子,眼尾沾紅,在潮濕的春夜格外靡艷。
“有個古老傳統,叫去父留子。”
“不如就從寡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