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們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真的完了。
江遮又想推開緋紅,而這一次他回了頭,見她從水里濕漉漉鉆出來,那紅衣里的燈色花鳥紋路清晰透了出來,而鎖骨、頸肩、手臂、腰肢,哪一處都是艷光濃浸,仿佛輕輕一推,手掌就會沾上這一抹相思血。
醫家圣君頓時與她僵持在原地。
這一幕落到昆山玉君的眼里,卻是不怎么美妙的。
愛意充沛,嫉妒也如影隨形。
他掌風一送,緋紅被他刮到跟前,昆山玉君把人鉗住,眼中一絲笑意也無,“你要他給什么他又給你什么”
很燙。
他皺起眉,她的身體燙得灼熱,連呼吸也帶著一股熱霧,她嗓子像是渴了千年,發出的聲音嘶啞又含糊,“血我要”
昆山玉君略微一想。
鴛鴦散的確能最大程度催化修士的欲望,但她的欲望卻是執念,能救活妄機宜的心頭血。
不是要人就好。
昆山玉君剛這么一想,又記起她跟妄機宜的羈絆,眼鋒逐漸凌厲冷硬。若非是讓她體會什么叫心若死灰,然后重新回心轉意,他不會留妄機宜到至今。雖然事情是按照他想好的方向發展,但他漸漸難以容忍她對另一個男人的過度關心。
他抱起她,要回天經宮。
“不師父師父”
她忽然哭鬧起來。
昆山玉君一個揮袖,又一具身體飛了出來,她才收了聲,眼也不眨看著。
他正要離開,忽然想到了什么,偏頭看向女兒們。
“為父知道,你們覺得你娘現在很弱,可以任你們擺弄,是嗎”昆山玉君慢條斯理地說,“你們肯定在想,她現在才十七歲,只有一具不堪用的情身,要不是放出天子一字令,那道法也比不過你們,你們是不是這樣想的”
金花們低下頭。
昆山玉君一一掃過她們,“你們長大了,修行也有了成效,可別忘了,你們這具身體,以及這具身體的天賦,都是從為夫跟你們娘親那里繼承過來的,我們一手造出最罕見的仙、鬼、魔之胎,你們有什么可驕傲的”
“當年你娘親勢盛之時,已能逆轉心法,叛出第一道門,王朝說滅就滅,天劫說渡就渡,十洲三島都不敢觸她霉頭”
“不然你們以為,為什么為父會屈從她,鐘情她,甚至剖腹取出你們這九個混世魔王難道是我江霽天生慈愛,愛生孩子”
他的語氣平穩,甚至有一些殘忍。
“你們若不是你我的種,早就死在胎中了,哪里還能見得今日這般風光。”
“你們看輕你娘,就等于看輕當年為父為什么不堅持太上忘情,而選擇把你們生下來,更看輕當年你娘為什么不牽連我們父女,選擇獨自對抗天罰。你們如今的安穩,肆意,是她用十七年的遺忘換回來的。”
他可以擺弄她,看她驚惶、崩潰、絕望又不得不依附他,但絕不容許有任何人來輕慢她。
哪怕是他們的孩子。
女兒們臉色慘白,已經有的哭了起來。
“父親我們錯了”
昆山玉君聲色淡薄,“這筆賬,你們先記著,等為父跟你們娘親大婚之后,我自會處置你們,現在,回天經宮反省。”
“是”
她們不敢抗命,迅速離開了水邊樓。
昆山玉君帶著緋紅回了明夷殿,并將妄機宜的身體安置在了另一處宮殿。
她急躁起來,卻掙脫不掉昆山玉君的禁錮。
他有些散漫撥弄她的發梢,摸她耳后的那一塊敏感肌膚,“跑什么不解情毒了”
她忽然不動了。
“師父。”
她還主動湊上前,摟住他的脖子,那混亂、鮮紅的眸子里映出他的臉,但喊的卻是另外一個人。她爬到他身上,吻他的額頭、鼻梁、臉頰,像是朝圣一樣虔誠,“師父,別擔心,我已經要到心頭血了,我會救你,一定會救你”
江霽的薄唇凝成一線。
這算什么
把他當成了那個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