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會死”
江霽捏得指骨發顫。
他知道她是瘋子,但沒想到她連自己的性命都能充當賭注
“我也會死”緋紅歪了下頭,“我還沒有徹底死過呢,也不知道那永遠的空寂是什么滋味”
瘋子舔著干燥的唇,“也許等我知道答案了,我就能統御諸天”
“統御諸天你就知道統御諸天”冷靜從容的昆山玉君積累了無數的怨氣,在這一刻終于爆發,“你除了飛升跟大道,你還想過什么”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跟我們的九個孩子
緋紅更加無辜了,“我只想飛升跟大道啊,唔”
江霽像是一頭餓極的兇獸,把緋紅當成枷鎖一樣,在嘴里兇狠地撕扯,任憑自己在籠子里撞得血肉模糊。緋紅往后一仰,似笑非笑,“你確定親的是我嗎也許現在掌控身體的,是我的心魔呢。”
江霽對緋紅的薄情寡義有著深刻的認識,聽見這一句,原本動蕩的心潮奇異地平復下去。
他本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不是嗎
跟她動怒,只會讓自己失去先機。
“那又如何”
他說,“我愛的,本就是你惡的一面。”
滔天惡欲里開出的蓮,血莖蓬勃,獨一無二,無可取代。
他已經厭倦了輪回,也不需要一個天真爛漫的女人用虛假的攻略拯救他,那只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提線傀儡。與其這樣,不如被她剝下那一層虛偽的血肉,層層打碎謊言,再淋漓盡致地交歡。
他只認她。
只認這一個惡欲蓬勃的天帝緋紅。
天帝緋紅捏起他的下頜,這么輕挑的姿勢,緋紅卻沒看到他的一絲屈辱,也許是當久了人父,昆山玉君身上都彌漫著一種安定的檀香味,這讓緋紅想到了一只習慣圈養的母貓,當崽子嗷嗷待哺,它自動躺平喂奶,溫順得不可思議。
他在縱容她,而且底線越來越低。
她摩挲著他的下巴。
江霽很清楚這是她正在思考。
她在權衡利弊。
他放緩了聲色,“清除心魔不是朝夕之事,你先留下來調養,日后等有把握了,我絕不會攔你飛升”
江霽的確感覺到自己的底線在不斷放低,原先他想要把她做成活死人,后來又難以忍受十七年守寡的日子,于是又想著看她活著,笑著,真實壓在他的身上。現在,他甚至覺得她飛升也沒關系,但她必須要留下來,留下來陪他度過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
這段時間足夠他留存下來,應付她不在身邊的日子。
等生了十一,他就重修,以最快速度飛升,再與她并肩江霽是這么想的。
如今昆侖五子死的死,妄機宜又做了阿修羅帝,他一日不走下神國,他就一日不能接觸緋紅,江霽現有的、潛在的情敵都半路折損掉了,他贏到了最后,只要他能說服緋紅,他就是最后的勝者。
而緋紅若有所思。
江霽低下頭,兩瓣唇肉含著她的手指,用他最柔軟的舌尖取悅女帝。
他知道她愛他柔順。
昆山玉君使出了示弱的手段,“你難道不想看小十一出生嗎你錯過了一一到九九的成長,又要錯過十一的嗎”
她晃神半天。
“你說得對,我的確不該太著急了”
她也回吻了他。
昆山玉君緊繃的腰骨松懈下來。
能浪子回頭就好。
這匹烈馬從來沒有韁繩,他想要套牢她,就要使出不一樣的路數。
天帝緋紅的手指強勢又從容插入男人的黑發,攬住他的后腦勺,帶著一點壓迫的意味,讓他彎下腰跟她親吻。很不可思議的,這女子的身軀分明比他纖細、單薄、弱不禁風,偏偏卻做了他的主宰,肆意馳騁在終年不化的雪山之上。
江霽禁不住貼緊著人,舌根生出血腥的蜜津,他又疼又熱,甘之如飴。
他吻得閉眼喘息,唇瓣隱約觸碰到了異樣。
她唇角兩邊微微勾起,好似在笑。
在笑
如同一場毫無預兆的噩夢,昆山玉君猛地驚醒。
她站在他的面前,嘴角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