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玻璃連續碎裂,在裂縫折射強光,那不規則的鏡面切割了緋紅的臉、頸、胸脯、手腳,像纖細的怪物一樣扭曲。
細小的碎片扎進了厄琉西斯的頸線,同時一道沖擊襲來。
厄琉西斯的視野一晃。
腳踝撂住他的脖子,將他甩飛出去。
“嘩啦啦”
玻璃碎塊濺得到處都是,密集的聲響如同下了一場瀑布,而厄琉西斯更像是血紅的瀑布,渾身都嵌滿了細碎的、晶瑩的碎片,血流不止。
皮革短裙的面料硬挺,富有光澤,而當它摩擦著自己的傷口,柔滑觸感與強烈疼痛奇異融為一體。
厄琉西斯低吟出聲。
緋紅坐在他的胸口上,皮質項圈垂下一兩條叛逆的小皮繩,從厄琉西斯的臉頰一掃而過。
“你看,這就是讓我興奮的下場。”
厄琉西斯咳嗽起來。
他被緋紅當眾騎坐著,竟然沒有感到一絲羞恥,眼尾暈開了一抹比鴿血紅還要深的顏色,頗為含情脈脈,“我的魔王,你犯規了。”
他語氣愉悅。
oga新娘學院第十七條校規,不得以任何理由傷害oga新娘。
游戲規則生效了。
學生會帶領著護衛隊,將走廊圍得水泄不通。他們神情嚴肅,“這位女士,您已經觸犯了校規,請跟我們走一趟禁閉室”
緋紅奉送雙手,主動戴了銀色鐐銬。
在被護衛隊押走之前,她回過頭,說了一句非常惡劣的話。
“今晚誰來找我,我就跟誰好。”
她在挑撥、分裂他們的人格
厄琉西斯的身后多了幾道影子。
他沒有轉頭,嗓音溫和地警告,“你們該不會相信她的謊話連篇,打算今晚去找她殉情吧”
審判長撿起了腳邊那一朵破裂的薔薇花,染紅之后,絢麗無比。
維的手臂纏上了紗布。
議會長雙手抱著后腦勺。
“禁閉室只有12個小時,時間不多了,好不容易送她進去,我們還內斗什么呢”
厄琉西斯站起來,隨手拔下了手背的碎片。
“按照之前計劃,行動。”
深夜,學生會,禁閉室。
“咔嚓。”
鑰匙擰開,鉆進來一道高大的影子。
緋紅睜眼,正要說話,一條毛絨絨的尾巴被塞進了她的嘴里。
系統
這家伙瘋了嗎
沙發另一處凹陷下來,男生側對著她,襯衫解開了兩粒紐扣,鎖骨覆蓋上了雪豹的玫瑰花結。禁閉室只有一扇小窗,月光吝嗇光顧。他的輪廓是昏暗未明,但聲線冷淡得清晰,一下子喚醒緋紅對他的感覺。
“我快要死了,尾巴給你咬,日后就沒機會了。”
他冷靜說著,也不需要緋紅的反應。
“我的記憶是斷續的,有時候會經常空白一大段,我還常常幻想,殺死自己,很可怕我也覺得我可怕。”審判長凝視著自己明凈如雪的手掌,“但這樣的我,卻主宰了審判法庭,用這雙手,裁決了無數生命。”
律,法律的律,自律的律,他卻是所有人格中最殘忍的陰暗面。
歌頌正義,鮮血如流。
審判長吐出一段氣息,“國王人格派我來主持狼人審判的陪審,就是想讓我纏繞更多的罪惡,銷毀我的獨立人格。他是我,我也是他,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甚至是那一次營救國王計劃。
厄琉西斯也是故意的,讓他們全部留在游戲里。
“他想借你的手,摧毀所有人格,讓他成為獨一無二的主角。”
尾巴尖傳來一陣刺痛。
律轉頭望去。
緋紅倒是很自覺叼著,那么蓬松的毛,連她的眼睛都淹沒了。
律短促笑了一下。
他并不常笑,也不喜歡笑,大概是潛意識的陰影,讓他非常抗拒這種討好性的表情語言。頸邊的腺體隱隱發熱,律知道,這是oga的熱癥作怪,碰上喜歡的aha,就會燒得更厲害。他放縱了這泛濫的情潮,手背的絨毛不斷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