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厄琉西斯的情緒愈發濃烈,其余副人格也深受他的影響。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來自那個女人。
被下套了
主人格維陡然意識到了什么,但來不及了,厄琉西斯又抽出了一枝白薔薇,花瓣的邊緣泛著鋒利的銀光,他的笑容中摻著一絲歇斯底里的興奮,“我的小崽子們就要出來了,作為主人格的你,不應該給他們送一份終生難忘的禮物嗎”
他步步走來。
“主人格,你就是個膽小鬼,身為血族,卻淪為奴隸,你害怕鮮血,也害怕陽光,所以就把我們分裂出來,代替你承受痛苦。”
副人格發起了廝殺,維被圍困在中間。
四下陰影糾纏。
厄琉西斯如同舞臺的演員,光芒耀眼,語氣卻陰冷森寒,“而你呢你只需要沉睡,沉睡到我把你剝離出來,等你再次醒來,你就是帝國女人的夢中情人,戰無不勝的上將大人,你最干凈,揮舞著旗幟,雙手沾染的,都是正義的鮮血,看哪,那些人多崇拜你”
“你為什么不一直沉睡下去為什么要跟我搶她那么多女人喜歡你,為什么要因為她復蘇本能呢”
“我允許你喜歡她了么”
厄琉西斯的副人格反壓制主人格,他血液流動,紅瞳愈發深沉。
他后背傳來撕裂般的痛楚,灼熱深入肺腑。
撕啦。
猩紅粒子在體內暴動,肩胛骨被尖利的骨刺破開,血淋淋地撕出了一對漆黑翅膀。
厄琉西斯進入了狩獵狀態,只要是活物,都是他的目標。
哪怕是自己的人格,照殺不誤。
“你喚醒了惡魔,故事不好收場了。”
議會長不知何時發現了花叢陰影里的緋紅,他游刃有余地落在她身邊,饒有興味問她,“如何,這場人格廝殺的戲,是否符合執政官的口味”
緋紅偏頭,曖昧不清。
“我希望,你能活下來。”
嘭嘭。
議會長的瞳孔釋放了一抹璀璨的光彩,他突兀大笑,笑得內臟都撕裂了一般。
他說,“執政官,再也沒有比你更惡心的人了,奪了我的種族,踐踏了我的尊嚴,欺凌,屈辱,絕望,都是你帶來的,你憑什么能,面不改色說出這種可笑的情話呢”他也抽出自己的薔薇捧花,“你死了,我們所有人格,就沒有任何心病了。”
議會長驟然爆發,將緋紅卷入戰局。
緋紅的雙手戴著鐐銬,受限于游戲規則,暫時無法解開,因此她處于被動狀態,只能用頭、肩、肘、腿來創造爆發力。
緋紅放棄人身,切換蛇尾,而議會長也毫不猶豫轉換成猛虎的形態,鋒利的犬齒撲去,咬得緋紅血跡斑斑。
石壇被壓得粉碎,粉塵四濺。
議會長拽起緋紅的蛇鱗,他望進她那雙深褐色的眼睛里。
“臨死之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只是有一點點喜歡你。”
也許是感官交替,也許是人格共感,乖僻的心臟里生出一些不一樣的色彩。
要是她早點來就好了。
如果在他被關進那個籠子前,她找到他,他或許可以欺騙自己失憶,貫徹血族自私的本性。如果在他傷痕累累之際,她把他領回去,用愛意洗刷這一身恥辱,他也能說服自己,屈從溫柔的虛情假意。但結果早已形成,局面不可更改。
“執政官,永久地,湮滅在宇宙里吧。”
虎爪割破喉嚨。
鮮血噴濺在緋紅的臉上。
“呼哧”
惡魔在她身邊伏翼。
厄琉西斯黑翼一攏,將緋紅含在胸口,盡管他喪失理智,但本能卻是護食得很。
他殺死了三個人格。
“這可真是投敵得徹底呢。”
成年兇虎奄奄一息,他并沒有再切換人身,而是蜷縮著軀體,遲緩咬上一截溫暖的虎尾。
厄琉西斯,這個蠢貨,現在是殺死她的最好時機。
他難道看不出來她的虛情假意么
“算了,蠢兔子,不管你了。”
他退化成小老虎,懼怕寒冷似的,毛絨絨縮成一團,懷里的小爪子愛惜攥著一朵破爛的薔薇。
血族因仇恨而生,怎么會有新娘
下次,下次他不當吸血鬼了,就當一頭小老虎,銜著一朵小玫瑰花苞,然后漫山遍野地跑,跑遍所有的春天。
無憂無慮,無愛無恨,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