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變態,居然很喜歡。
第二天的清晨,惡魔大公解除了災厄狀態,她發覺懷里還有一個淚痕斑斑、飽受傷害的我。
“怎么回事”
她是一名敏感的惡魔,眼神透著懷疑。
我抱著那件破碎得不成樣子的白緞禮服,沒了在賓客前的優雅從容,哭得惹人憐愛,瑟瑟發抖,“您忘了嗎您喝了一杯白翎,忽然身體不適,說要吃血液糖果,我就把您扶進最近的黑天鵝劇場,您說第一排座位藏著瓶子”
我凄美垂淚,“后來,您讓我找出來,我剛替您剝開糖紙,您就把我手咬了,還、還”
“還強迫我戴上您給天鵝買的兔耳朵耳飾。”
我特意晃動了一下腦袋,雪白的耳朵隨之跳動。
這也是我特意準備的。
“我哭著求您停下來,可是,可是”
我軟軟哭倒在她的膝上。
我知道女人都愛這一面,雖然她是女性惡魔,道理也是相通的,我越是在外面表現得斯文干凈,進退得體,是凜然不可侵犯的禁欲優等生,就越能增加她撕毀我禁欲原則的愧疚感跟罪惡感。果然,當我撕心裂肺哭訴起來,她就不好追究我的以下犯上了。
“一定是費利家族的陰謀。”她捏著眉心,“那白翎酒肯定有問題。”
我鉆進她的頸窩,貪婪地相貼。
沒錯,都是費利家族的陰謀,我已經提早解決了我的同謀,不會有任何一滴臟水濺到我的身上。
我永遠是無辜的、完美的受害者。
有了這一次事件,我做不成她的養子了,于是宴會就剩下了單純的目的,慶祝我畢業快樂。
我愈發心安理得進入她的房間。
在我的刻意引誘之下,她的床頭、衣柜、甚至是浴室,都擺滿了兔子的裝飾。
兔子耳朵發箍、兔子發卡、兔子面具、兔子糖果、兔子香皂
她似乎覺得過于重復,去老虎星出差的時候,給我帶回了一只老虎玩偶做禮物,我很喜歡,并學著縫紉,用毛線編織勾纏出了另一只虎頭玩偶,然后悄悄放進她的被窩里。她竟沒有阻止我,又或者說,她懶得理會,總之我是得逞了。
在她物色新的惡魔養子時,我通過進修,拿到了更高的學位,并且成了一所惡魔學院的教授,專門負責教授中位惡魔的進階。
白晝燦然,我以教授的身份行走在學院里,備受學生的喜愛。我穿著最得體的教授正服,紐扣一絲不茍系到頂端,跟學生時代的禁欲風格如出一轍。唯一變化的,大概是我打著領帶,鼻梁上多了一副金絲細框眼鏡這會讓我顯得成熟,增加學生對我的信任感。
學院里亦有惡魔愛慕著我,但我表象完美無缺,它們竟如神明一樣供奉著我,不敢發起任何進攻。
這正中我下懷。
愛慕者們并不知道,當夜晚降臨,我會換了一副面孔,扯松領帶,扣子全解,然后挑上一款最順眼的草莓兔發箍戴上,再放浪輕挑坐進惡魔大公的懷里。我總是不掩飾我對她的赤誠膜拜。
我在地獄里仰望著天堂的露水。
惡魔大公捏著羽毛筆,飛快處理著家族文件,還取笑我,“你的學生,他們知道他們禁欲、成熟、完美的希羅教授,正在惡魔的懷里放蕩嗎”
我咬著唇,眼淚漣漣,一副被羞辱至深的模樣,但接下來我知道,我必定被疼愛一番。
兔兔又有什么錯呢
兔兔只是想貼貼他的主人。
我在完美教授跟惡魔情人的模式來回切換,一步步爬上高位,我以絕對優勢壓倒競爭者,成為惡魔學院的院長。
我被賦予了惡魔領主的尊位。
為了慶祝我的高升,她特意給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還從不知名的星球,弄來了一些冷光煙火。里面有一副煙火畫面我很喜歡,是老虎叼著一朵嬌小的花,是薔薇還是玫瑰總之是很可愛。
人們驚嘆著煙花的美麗,而我只看見它們綻放過后的無盡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