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音根本說不出話來。她全身如墮冰窖,冷得不住發顫,哪怕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也感受不到一點溫暖,心中只想“怎么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賈珂又道“金總捕,你可有證據證明龍嘯云今年三十六歲,而不是二十九歲”
金九齡在官場打拼多年,最是擅長察言觀色,他雖不知事情的原委,但見林詩音臉色難看之極,便已猜到了七八成,心想“看來跟林詩音虛報龍嘯云年紀的人是李尋歡,不是龍嘯云。”
想了一想,說道“下官手上確實沒有這方面的證據,畢竟龍嘯云不是京城人,若是林姑娘急著知道龍嘯云的年紀,可以托人去戶部調查。各地長官每年都要將戶口上報皇上,龍嘯云的父親是鏢頭,母親是普通百姓,連武功也不會,他出生以后,父母定會向當地長官申報的。”
林詩音臉色慘白地看著金九齡,但目光渙散,又似乎什么也沒有看。過了片刻,說道“多謝金總捕提醒,不過不用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龍嘯云絕不可能不到三十歲,若是有人看不出來,那人一定是個瞎子。”說到最后,眼前一片模糊,淚珠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她不愿在別人面前如此失態,但又無法阻止眼淚流下來,站起身來,說道“我失陪了。”轉身跑了出去。
金九齡好奇地道“李尋歡又跟林姑娘說什么了嗎”
王憐花聳了聳肩,說道“李尋歡剛剛過來,跟林詩音說,他其實是林詩音早就去世的哥哥,龍嘯云才是真正的李尋歡,他們從小就被人掉包,一直不知道這件事,但如今既然已經知道各自的身世了,龍嘯云才是林詩音真正的未婚夫,林詩音就該嫁給龍嘯云為妻。”
金九齡只聽得目瞪口呆,回過神來,心想自己剛剛的樣子一定很傻,連忙咳嗽一聲,說道“龍嘯云我是見過的,確實駐顏有術,武林中人四海為家,風餐露宿,往往看著都比實際年齡大個五六歲,他卻年輕個四五歲,說他本來二十九歲,但是因為風吹日曬,看上去像是三十出頭年紀,倒沒多大問題。只是只是李尋歡是怎么想的他真就鐵了心要把林詩音嫁給龍嘯云,連自己的祖宗也不管了”
賈珂聳了聳肩,說道“依我看來,昨天我們離開李園以后,龍嘯云一定又病情加重,馬上就要一命嗚呼了。龍嘯云要因為相思病死了,李尋歡豈能坐視不理,所以今天一早就來找林詩音求醫問藥了。”
金九齡苦笑道“我從前只覺李尋歡學富五車,人也聰明,豈知他遇到了龍嘯云,就跟中了降頭一般,變成了一個傻瓜。這世上的事情,果然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賈珂一笑,說道“他們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只要不影響別人,咱們也不好指手畫腳,隨他們去吧。如今林姑娘自己搬出來住了,她從前養尊處優慣了,現在住在外面,只怕很多事情都想不到,容易被宵小盯上。金總捕,你多上一點心。”
金九齡自然應下,然后送賈珂三人離開。到了外面,沒有瞧見林詩音的身影,金九齡便向守在外面的捕快問道“剛剛有個穿著淡青衣衫的姑娘從里面出來,你可見到她了”
那捕快說道“金總捕,那位姑娘說她先回去了,失禮之處,還請幾位原諒,她日后再來賠罪。我看那位姑娘哭得跟淚人似的,身子搖搖晃晃,隨時都會摔倒,這么急著回去,怕是撐不住了。”
他知道金九齡有許多紅顏知己,而且都是美女,而林詩音不僅是個令人過目難忘的絕色美女,還是哭哭啼啼地從六扇門出來的,他自然以為林詩音是金九齡的情人,和金九齡發生了口角,氣得傷心離開了,所以解釋的十分清楚,免得金九齡見林詩音不在外面等他,見到林詩音以后,又跟她大吵一架。
賈珂道“我們也回去了,金總捕,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