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走回客房,推門而入。
他人已經走進客房,門卻沒有關上,來到桌旁,從架子上拿起一壇酒,兩只酒杯,斟了兩杯。但聽得水聲淙淙,那個青年走了進來,將門關上。
陸小鳳笑道“要不要喝一杯酒”
那青年道“你不問我是誰”
他走進房中,仍然沒將風帽摘下,陸小鳳看不見他的模樣,但聽他的聲音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朗,便知他遠比自己想象的年輕。
陸小鳳微笑道“需要問嗎我知道你是特意來找我的,那么咱們為什么不能坐下來喝一杯呢”
那少年一笑,說道“我早就聽說你是一個很會交朋友的人,從前我沒有放在心上,今日方知傳聞果然不虛。我真后悔沒有早點來找你喝酒。”
陸小鳳也笑了,說道“你若是真心來找我喝酒,現在也不算遲。”
那少年道“我若不是來找你喝酒的呢”
他走到陸小鳳面前坐下,掀開風帽。桌上放著燭臺,燈光正映在他的臉上,將他照得清清楚楚。
陸小鳳雖然這輩子不知見過多少大風大浪,又天生膽大過人,但是此刻瞧見這少年的容貌,也不禁全身寒毛直豎,心臟都嚇得似乎停止跳動,差點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李淳”
那少年淡淡一笑,說道“你為何見到我像是見到了鬼你以為我是從地獄出來的惡鬼,來找你索命嗎”
陸小鳳苦笑道“無論一個人膽子多大,見到一個原本已經死了的人,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面前,豈不都會嚇一大跳”
陸小鳳拿起酒杯,慢慢地湊到面前,卻沒有喝,而是嗅了一口酒香,便將酒杯放下。他可沒有忘記,賈珂先前跟他說過,李淳也是“七月十五”的人。無論李淳是怎么活下來的,今晚來找他有何目的,這杯酒先前擺在李淳面前,喝進肚里肯定不是明智之舉。
李淳將陸小鳳的提防看在眼里,說道“你一定以為,我已經死在興州城了。”
陸小鳳沉吟片刻,說道“其實我早就猜到,興州城的那個李淳不是真正的李淳,他一早就被人掉包了,掉包他的那個人,派自己的心腹假扮李淳,為的就是坐實李淳指使唐家刺殺銀川公主的罪名,然后讓李淳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西門吹雪殺死。”
李淳盯著陸小鳳,笑道“陸兄,你比我想象的聰明很多,亦或另有一個猜到我被人掉包的聰明人,把他猜到的事情都告訴了你”
陸小鳳只是一笑,說道“陸某一介草民,跟王爺稱兄道弟,只怕不夠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