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沉吟片刻,像是有什么難以言說的心事,說道“那你這幾天還要留在揚州了”
賈珂道“誰知道呢,得看那八十萬兩銀子現在在哪里了。我是相信楚留香的人品的,那八十萬兩銀子絕不是他劫走的。那個撒謊的繡娘,和那個拆穿繡娘謊話的伙計,我都覺得不對勁。
比如那個繡娘,她看似是一心一意為楚留香著想,不愿楚留香卷入這件事里,但其實就是她為了楚留香做的這些事,引得官府對官銀是被楚留香劫走的這一猜測深信不疑的。說不定那塊沾血的布片,那個撒謊的繡娘和那個作證的伙計,都是真正的兇手安排的證據。”
王憐花沉吟道“你有沒有查過這兩個人的來歷”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昨天我從你家出來,去衙門拿行李的時候,就向我姑父問過這兩人的情況。
那繡娘叫作溫小云,三年前從姑蘇的甜水村嫁來揚州,路上遇到劫匪,她丈夫和丈夫的幾個兄弟都被劫匪殺死,她被楚留香救了下來。后來到了揚州,婆家覺得她害死了兒子,把她趕了出去,她又與娘家不和,就沒回甜水村,找了家成衣店做繡娘,后來成衣店的老板打算離開揚州,她就盤下了這家成衣店,自己做老板了。據她說,她盤店的錢就是楚留香給的。
我姑父已經派人去甜水村核實了,去的人還沒回來,但我想她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那伙計叫作盧板兒,他是從蜀中來的,據他說,他家本來是開酒樓的,生活不算多么富足,但也衣食無憂。他十歲的時候,母親被馬車撞了,從此癱瘓在床,父親急于賺錢,結果上了別人的當,賠光了家產,一時想不開,就懸梁自盡了。他哥哥為了養家,跟著別人來揚州做生意,最初到了揚州,還給家里寄過幾封信,過了半年,突然沒了音訊,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一年前他母親死了,他孤家寡人,無牽無掛,就來揚州找他哥哥,為了養活自己,只好來這家成衣店做事。他還說他拆穿溫小云的謊話,是因為他早就喜歡上這個溫柔漂亮的老板了,可是溫小云心里只有楚留香,他見官府來問這件衣服,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想肯定是件大案子,要是楚留香被關進牢里了,溫小云就不會惦記楚留香了,所以他拆了溫小云的臺,說了實話。”
王憐花沉吟道“這個盧板兒的口音是不是一聽就能聽出是蜀中人”
賈珂道“他的口音倒不算重,不過他有些用詞是蜀中那邊的人愛用的。”
王憐花點了點頭,說道“所以盧板兒只能承認自己是蜀中來的,因為他說自己是別的地方來的,官府絕不會相信。”
賈珂道“你猜到這案子是誰做的了”
王憐花笑道“暫時還沒有,我只是和你一樣,找到了一條線索。”
賈珂“嗯”了一聲,問道“什么線索”
王憐花道“大概十幾天前,有幾個從蜀中來的綢鍛商人,來揚州做生意,聽說他們帶了七八十輛馬車,車上放的都是從蜀中帶來的蜀繡。我家侍女去湊過熱鬧,回來說這幾個商人把揚州人當成了傻子,那些刺繡針法很亂,構圖也差,一看就是便宜貨,他們還當寶貝似的賣。至于后來那幾個商人有沒有把他們帶來的蜀繡賣出去,他們現在還在不在揚州,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