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干笑兩聲,將臉埋在賈珂肩頭,說道“我錯了,你一點都不矮,你很高。”然后直起身來,笑道“你看,我連這種違心話都說了,今天的牛奶就免了吧。”
賈珂嘻嘻一笑,拉著王憐花去喝牛奶。
凌霜華正自床上輾轉反側,想著菊友代自己送到觀音廟的那封信,忽聽得“噠噠”兩聲輕響,像是有人在敲窗戶,但是聲音似真似幻,輕微異常,令人懷疑自己猶在夢中。
凌霜華怔了一怔,披上外衣,走到窗前,將窗戶推開,月光下只見兩道人影站在外面,都是身形瘦小的男子,臉上戴著形容夸張的儺面具,一個穿著深藍長袍,一個穿著褐色長袍。
凌霜華驀地里瞧見這兩個怪人,嚇了一跳,張口便要說話,突然間眼前一黑,自己已如騰云駕霧般飛上半空,周圍景物在眼前不斷變化,因為實在太快,她根本看不清楚自己要去何方。
頃刻間凌霜華已經雙腳落地,適才在天上飛得那么快,她回到地面,竟然有些不適應,身子一軟,就要摔在地上。一只手扶住了她,笑道“凌小姐,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看過你的信以后,覺得應該帶你去一個地方。”
凌霜華向前看去,扶住她的人正是那個藍袍人,他臉上的大紅面具在黑暗中更顯猙獰。
凌霜華定了定神,發現自己身處街上,這時街上行人不少,只是這里格外僻靜,除了他們三人之外,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凌霜華道“兩位相公是城西觀音廟的菩薩”
那灰袍人也就是王憐花,見凌霜華說的是“菩薩”而不是“假菩薩”,心想她可比金無望會說話多了,笑道“正是,否則我們怎會去你家找你。”
凌霜華道“不知兩位相公要帶我去哪里”
賈珂笑道“凌小姐跟我們去一趟就知道了。我們的武功,你也見識過了,如果我們想要害你,沒必要專門把你從家里帶出來,再對你下手,你說是嗎”
凌霜華略一遲疑,心想“那封信是我自己寫的,招來什么麻煩,都是我活該受的。倘若他們執意要把我帶走,我不答應,難道就能拗過他們了嗎”點了點頭,說道“好,我跟兩位走。”
賈珂一笑,拿出一張儺面具,遞給凌霜華,凌霜華接過面具戴上。王憐花見凌霜華戴好面具,便將她提了起來,這次直接帶她來到大牢。
以王憐花現在的武功,便是在千軍萬馬中穿梭,也如無形鬼魅,肉眼根本不可能察覺。他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面,手里拿著一把銅錢,隨便向前一擲,這一把銅錢便在空中散開,一枚枚銅錢破空而至,撞在這些獄卒的昏睡穴上,眾獄卒登時昏了過去。
凌霜華見王憐花輕輕松松就解決了這么多人,心中驚訝無比,又覺十分恐懼,心想“倘若這世上的武功高手都有如此本事,哪還會將朝廷放在眼里,那這世上哪還會有律法,所有事情,不都是這些武功高手說的算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跟著賈珂和王憐花來到監獄盡頭,就見右首兩間牢房,一間牢房關著一個老者,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皮膚黝黑,身形干瘦,看著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莊家老漢,毫無武林高手的風范。他身上的囚服已被鮮血浸透,琵琶骨被鐵鏈穿透,右手五根手指都被削了下來,只剩下光禿禿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