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變了臉色,連忙去取面具和易容材料,一看之下,不由暗暗叫苦。原來這些東西在水里泡了太久,不僅面具已經泡壞,易容材料不是被水沖沒了,就是變成一團爛泥,沒法用了。
賈珂心想“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倘若這些人和我沒有過節,那倒罷了,但若這些人是移花宮的人”想到邀月那高深莫測的武功,不由心底發寒,連忙抓了一把煤灰,涂在臉上,解開自己頭發,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把頭發纏了起來。突然間想起里屋那個木頭箱子,將箱子打開,只見箱子里放著幾個狼皮包袱,還有一件破舊的狼皮大衣。
賈珂忙將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換上這件狼皮大衣,回到外屋,用煤灰涂黑自己的靴子,然后將自己的外衣撕成碎片,扔進火里。
眼見一片片碎布被烈火吞沒,化為黑灰,忽聽得敲門聲響,有人說道“夜深遇雪,主人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在此借宿一宵”是女子的聲音,既清且柔,只是聲音冷冰冰的,一點感情也沒有。
賈珂走到門前,將門打開,但見門外站著十幾個女子,都是身穿白衣,正當妙齡,此時寒風吹得雪花漫天飛舞,落在她們的頭上身上,白衫飄飄,與漫天雪花融為一體,令人不禁懷疑她們是人是仙,亦或是雪花化作的精怪。
賈珂見邀月不在其中,松了口氣,換了個聲音,說道“你們這些小娘子不嫌棄這里太小,盡管進來歇宿。只是你們晚上千萬小點聲,我家那婆娘剛剛生了一場大病,睡覺很輕,你們晚上若是聲音太大,把她吵醒了,她又要疼得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為首那少女道“官人放心,我們只求在這里歇宿一宵,天一亮就走,絕不會打擾你們。不知尊夫人生的是什么病,我學過一些醫術,官人若是不嫌棄,我可以給尊夫人把一把脈。”
王憐花現在沒有內力,根本沒法掩蓋自己的傷勢,如實讓這些少女替王憐花搭脈,他二人的身份立馬會被識破,畢竟普通獵戶的妻子怎會被人打成如此重傷,卻還留著性命。
賈珂只得嘆了口氣,臉上露出苦澀之意,說道“勞煩小娘子費心了,我那婆娘得的不是什么難治的病,她是前幾天掉了個娃娃,都已經成形了,結果就這么沒了。她身子本來就弱,想起我們那沒福氣的娃娃就哭,暈倒了好幾次。我找大夫給她看過,大夫說是傷了元氣,只能慢慢養著。她現在怕見風,身上又一直出血,你們這些小娘子可不好見她,免得沖撞了你們。”
那少女本是想要報答賈珂的收留之恩,才提出要給賈珂的妻子看病,聽說賈珂的妻子得的是這樣的病,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官人說的是,我們就不去打擾尊夫人了。”
賈珂走到灶臺前面,盛了兩大碗羊肉湯,又切下一大塊羊排,放在木片上,說道“鍋里的羊肉湯和火上的羊肉,都已經能吃了,你們餓了就吃,不用跟我客氣,我去喂我那婆娘喝湯啦。”
為首那少女點頭道“官人請便。”
賈珂走進里屋,關上板門,將羊肉湯和羊排放到桌上,走到王憐花面前,說道“娘子,醒醒。喝幾口熱湯,吃幾塊羊肉再睡。你什么都不吃,身體可扛不住。”
王憐花睜開雙眼,看向賈珂,一雙眼睛水汪汪,霧蒙蒙,渾不似兩人初見時那般清明,這卻是因為他發燒了。只聽他說道“我還要身體做什么若是能把咱們的孩子換回來,我恨不得立刻死了。”聲音嬌滴滴,軟綿綿,含嗔帶怨,明明眼里一滴淚珠都沒有,話中卻帶著嗚咽,似乎在微微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