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醫四十出頭的年紀,身材微胖,個頭極矮,腦袋奇大,生著一瞥鼠須,走起路來搖頭晃腦,十分滑稽。他走進屋,看了一眼賈珂的臉,就道“這么點兒小傷,用得著叫太醫嗎隨便養養,幾天就能好了。”
賈珠道“這么重的傷,哪能叫小傷。平太醫,你不會是瞧著我弟弟年紀小,就不想用心給他治吧。”
平太醫眉毛微動,強壓住怒火道“他這個年紀,正是肌膚恢復能力最強的時候,就是再自己打自己幾十下,也留不下疤的。”
賈珠道“什么自己打自己”他去瞅賈珂,賈珂微笑不語,臉上極是尷尬。
平太醫也不理他,用一根手指搭在賈珂手上脈搏,不過一秒,便移開手去打開藥箱,找出一個青瓷瓶和一只
小盒,放在桌上,說“瓷瓶里裝著藥粉,小盒里裝著藥膏,每天用挑半茶匙藥粉,一茶匙藥膏,再配上適量的蜂蜜和珍珠粉,早晚各抹在臉上一次,過個七八天就好了。你現在身上受涼,也不是什么問題,你身體底子好,連著喝上三大碗熱湯,發發汗,今晚睡個好覺,明天照樣就能活蹦亂跳了。”
賈珂笑道“平太醫,再給我些被打以后能用上的傷藥好嗎只怕一會兒我就要挨上幾十板子,不好勞煩你再過來一趟,你若是能現在把傷藥給我,咱們倆都方便。”
平太醫見賈珂不是在開玩笑,心想“原來榮國府的人喜歡虐待孩子來取樂,他奶奶的,怪不得老子的丈母娘總說老子不適合來京城,讓老子安安心心待在開封呢,怎么京城里這么多奇葩。上次老子還以為太平王府那個喜歡自殘的世子已經極為變態了,沒想到強中更有強中手,連這么不起眼的榮國府都藏龍臥虎,這京城里得有多少不顯山不露水的變態,看來老子在太醫院混不出頭就是不夠變態啊”
想到這里,他那張蒼白而虛胖的臉上頓生紅暈,一雙無精打采的眼睛也冒起火來,一顆心仿佛在噴火的火山上狂奔,在卷起高浪的海面上漂浮,恨不得在臉上寫下“老子天下第一變態”這八個字來,好讓他岳家再不能看不起他。
賈珂瞧著他這幅中邪的模樣,一時只覺后頸發涼,正想說“算了,我不要了”,但是平太醫已經從藥箱里拿出來幾包傷藥,將傷藥塞到他手里,握著他的手道“多謝你給我指了條明路,我算欠你個人情,哪天你快病死了,來找我,我一定救你。”
聽了這話,賈珂和賈珠忍不住對視一眼,一個問你做了什么,一個說這人腦袋是不是有病。他二人皆是一頭霧水,賈珠面露疑色,毫不遮掩,賈珂卻嘻嘻哈哈的接過藥,道“那賈珂在這里謝過平太醫了。”
平太醫點點頭,跟他交代完外敷內服的用法,便離去了。他剛離開賈珂的屋子,滿心歡喜,正想回家研究變態之路,就被賈母房里的小丫鬟攔下,請他去了賈母房里,賈母見他來,問道“珂兒到底是怎么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