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缺”點點頭。
三人順著地道走回客棧,桌子上的冰糖雪梨膏居然還冒著幾絲熱氣。
可見他們這一趟去的并不久。但是街上已經多了很多帶著刀行色匆匆的官差。
陸小鳳關上窗戶,朝站在一邊偷偷瞧他們的“花無缺”笑了笑,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無缺”挺起胸膛,道“我叫江大貓。”
司空摘星忍不住一笑,問道“你為什么叫這么奇怪的名字”
江大貓道“我媽說我有個兄弟叫江小魚,我從沒見過他,但是我媽和江姑姑都這么說,那我肯定有這個兄弟了。他叫小魚,我叫大貓,大概我家里起名就這喜好吧。”
他頓了一頓,滿臉天真的道“兩位大哥,為什么我媽和江姑姑都要我跟你們走為什么我要走”
司空摘星咳嗽一聲,道“我去棺材鋪挑幾具棺材。”
陸小鳳知道他最不擅長應付小孩,所以找了個借口逃走了。
但是陸小鳳也不擅長應付小孩。他情愿去應付十個會咬他耳朵的母老虎,也不想應付一個可能會哭會鬧不講理的小孩。
可是看見江大貓那天真而悲傷的眼神,他又怎能隨便說幾句謊話敷衍過去。
最后,陸小鳳蹲下身,目光和江大貓的目光平齊,認真道“因為有個壞人要追你,你媽媽和你姑姑都不希望你被那個壞人抓住,所以她們拜托我和剛才那個,一起帶你離開京城。”
江大貓眨眨眼,道“那個壞人是誰”
陸小鳳也眨眨眼,猶豫該不該說出移花宮的名字。
但是江大貓似乎心里早有了答案,他見陸小鳳不說話,忍不住問道“他姓江嗎”
陸小鳳“哦”了一聲,道“你們有仇人姓江”
江大貓微笑著道“沒沒有。我媽是妓女,我是妓女的兒子,我們最多得罪下同行,哪里會和別人結仇。”
陸小鳳笑了笑,他滿心都是接下來逃出京城的計劃,因此并沒有留意到這個看起來乖巧聽話的小男孩低下頭時眼睛里閃動著的鷙鷹般的光芒。
城西的楓葉早已紅透,紅的像血。
小清河的流水很清,水波閃動,一個女孩子撿
起一片紅紅的楓葉,扔到水里。
那片楓葉隨波飄蕩,她的目光也隨著楓葉一路向東,然后,她就瞧見河岸上走過來幾個奇怪的人。
這里是京城的亂葬崗,那些死在京城的人,如果沒有人為他們收尸,那么這里就是他們最后的歸宿。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這里的楓葉格外的紅,因為是用人血澆灌的。
但是這幾個人,卻披麻戴孝,抬著三具棺材,向這亂葬崗走來。
女孩長這么大,還從沒在這里見過棺材。
如果有人給買棺材,何苦到這里來與那些孤魂野鬼作伴呢
等這幾個人走近了,女孩才發現,這一行一共有九人,六個人負責抬棺材,一個人走在前面帶路,還有兩個人走在中間。
那走在中間的兩個人看起來和另外七個人截然不同,因為就數他們哭的最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