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她,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似乎剛才行兇的人已經被她一掌殺死了。
梅超風癱倒在地,只覺身子越來越涼,就和她當年在雨中逃命時,躺在她懷里的賊漢子的身體一樣。她一生作惡多端,殺人無數,無數次想過自己會怎么死,當年陳玄風被人殺死后,若非她摸著匕首,發現“楊康”這個名字,知道該去找誰報仇,只怕當日就和陳玄風一起死了。
如今她即將踏入鬼門關,心里倒不怕了,又想那孩子年紀雖小,卻滿嘴謊話,心狠手辣,偏又對桃花島知之甚詳,日后未必不會危害到師父。好在他已經被她斃于掌下,再無生還可能。
她雖沒將那殺死丈夫的楊康除去,替丈夫報仇,但總歸為師父做了件事,嘴角邊微微一笑,喃喃道“師父,我太對不住您了,今生再無機會見您,來生一定當牛當馬償還您賊哥哥,你若找個女鬼當婆娘了,看我跟你拼命。”
她語聲越來越低,終于身子僵硬,再也不動了。
賈珂等了一會兒,見土室內再無聲響,從懷里掏出火折子點上。他微微
瞇眼,等眼睛適應光亮后,見梅超風雙目圓睜,面帶微笑,臉色鐵青,絕無裝死之態,這才放下半顆心來,他把火折子放在一邊,舉著匕首慢慢走過去。
他右手執匕首抵住梅超風的脖子,伸出左手試探梅超風的脈搏。他的左手雖被趙敏踩傷,一動就痛,也拿不起東西,但指尖沒傷,放在梅超風的脖子上,一會兒就試探出她再無心跳,不由松了口氣,暗道一聲“僥幸”。
若非他是穿越來的,從前看過書,怎會猜到這地洞里的人可能是梅超風。若非他先前遇見柳無眉,柳無眉又編了那些謊話來誣陷黃藥師,他怎會記得梅超風這些事。
若他不知道這些事,他既不知道桃花島的諸多景致的名字,也不會用桃花島的武功招式,光說一句桃花島的對聯有什么用,只怕他早就成為梅超風的掌下亡魂了。
賈珂伸手入梅超風的懷里,沒一會兒找到一個手抄的小冊子,翻開一看,果然是記載著九陰白骨爪、摧心掌、白蟒鞭之類的武功的九陰真經下卷。
賈珂心中大喜,他默讀一邊,又背了一遍,然后再看一遍,確信自己記住后,將其點著,灰燼放入袖中。然后拿起放在旁邊的刀子,對著梅超風心口的傷痕,又捅了幾刀,然后將刀子放入趙敏手里。
這刀是梅超風平日里切肉切果蔬用的,剛才梅超風對付趙敏時,賈珂便一直在屋里四處摸索,他既然對梅超風撒謊說自己是黃藥師的女婿,就絕不敢留她活口,那時心里已經想好全盤計劃,只是舍不得自己這柄寶貝匕首,找了好一會兒,終于找到了這柄能替代自己的匕首當兇器的刀子。
他又檢查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任何東西遺落后,便回到洞穴入口,用匕首一點點借力爬了上去。
這洞口被他先前摔下來時掙扎之間抓過來的石塊和泥土半掩著,他立在石壁上,用力一推,將石塊推開,爬了上去,又將石塊挪回原處,側耳傾聽,見附近沒有人聲,當即急步奔向湖邊。
此時已經入冬,寒風凜冽,湖面上雖未完全結冰,卻飄著大大小小幾十幾百塊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