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在屋里踱步踱了好幾個來回,直到將那些自己只起了念頭的事盤算清楚了,心里的緊張和激動才慢慢平復下來。他掀開床簾,躺了進去,剛閉上眼睛,突然覺得脖子生疼,一只涼涼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
賈珂抬眼一看,見是王憐花正用手掐著他的脖子,還微微笑著,眼睛在夜色中看不分明,目光卻有若刀鋒,在他臉上劃出一道道血來。
這是夢游
賈珂艱難的掙脫他,卻掙不開,反而感覺王憐花的手越來越用力,讓他幾乎喘不上氣來。
王憐花瞧著他,冷冷的笑著說“我真想就這樣掐死你。”
賈珂眨眨眼,甚是無辜。他知道王憐花現在是清醒的,反而放開了手,也放棄了抵抗,任他掐著自己的脖子。王憐花見他這樣,冷哼一聲,放開了手。
賈珂咳嗽幾聲,笑了笑,道“你這是怎么了做噩夢了”
王憐花卻沒回答,他只是看著自己的手,然后淡淡道“你剛才和陸小鳳去見楚留香了”
賈珂眼睛發亮道“沒錯。我現在有九成把握,這件事就是一個騙局。只是我想不通朝廷都打算下個月去西泥國迎接銀川公主了,為什么要起這個局。”
他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去握王憐花的手,笑道“你的手怎么這么涼被子太薄了嗎”
但是他的手剛碰到王憐花的手,就見王憐花身子一抖,然后王憐花將他的手甩開,低聲道“別碰我”
賈珂驚訝的看著他,道“好吧,不碰你就不碰你,你總得告訴我,究竟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王憐花仍然看著自己的手,雪白修長的手指在黑暗中也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好像悄然在夜里綻放的曇花似的。
“我明天要走了。”
“伯母給你來信了不可能啊,我才出去了多久,你就收到信了”
王憐花道“她沒給我來信,我自己還不能走嗎”
賈珂道“可是你為什么要走你待在這里不挺好的嗎現在朝廷還在追查伯母,你不等她安頓下來后給你傳信再離開,現在貿然離開,多危險啊。”
王憐花沉默許久,忽然看向賈珂,目光閃動
“我剛才是真的想殺了你,只有你死在我手上,你才能完完全全屬于我,別人誰也奪不走了。”
賈珂默默看著王憐花,他忽然被一種強大的悲傷痛擊,在這漆黑的夜里,他看著模糊不清的王憐花,看見了他脫離寫著俊美,強大,聰慧,狡詐的外殼的靈魂,孤獨而寂寞的靈魂。
沒有人愛過他,他只能自己去愛自己。那是一件多么寂寞的事情
賈珂忍不住伸手抱住了王憐花。
王憐花低聲道“別碰我。”
但是卻沒有推開他。
賈珂摸了摸他的頭發道“沒有人要奪走我,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賈珂這話說的有點違心,如非必要,其實他并不喜歡用“永遠”這種詞。
人心多么容易變,他實在太清楚了。
哪怕這一刻,自己是在真的同情和心疼王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