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也就是司空摘星,聽到這話,差點被噎住,緩了緩,才牽起嘴角,笑道“乖兒子,你這么快就過來了。”
賈珂笑瞇瞇道“不早,不早,這不一忙完,我就過來了嘛。媽挑完沒有,挑完咱們就走吧。”
司空摘星對他一口一個“媽”好生服氣,也拿出十二分的演技,笑道“也好,你弟弟在院子里玩雪,叫上他咱們三個一起走。”
賈珂應了一聲,順著店員給指的方向,去了后院。
一進后院,就看見個人影,立在庭院之中,樹影之下,風吹不動,雪落不躲。
那是一個雪人。
如果直立在地,用雪堆成的兔子也算是雪人的話。
大大的肚子,圓圓的腦袋,腦袋上面還有兩條折下來的長耳朵,黑煤球的眼睛,鼻子的位置插著一根紅紅的胡蘿卜,嘴巴是張著的,明明在笑,但因為牙齒是犬牙一般的尖銳交錯,看起來很有幾分猙獰。嘴角下面還有一絲紅色的汁液,應該是顏料,看起來卻像是這張嘴吃過人以后,還沒擦干凈的嘴邊的血。
賈珂走到雪人面前,上下打量,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這么有創意的雪人。
他回頭,看著站在他身后的王憐花,笑道“要是有小孩晚上看見你這雪人,一定會嚇得睡不著覺的。”
王憐花嗤笑一聲,道“我倒想看看他們被嚇得睡不著的樣子。你呢,你有沒有被嚇得睡不著”
他本來問的是雪人的事,但是賈珂聽到這話,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何止被嚇得睡不著覺,你摸摸我的胸口,我的心都被嚇得不會跳了。”
他握住王憐花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王憐花的手冷的好像一朵冰花,賈珂不由道“你的手好冷,他應該早走了,你怎么不進去”
王憐花被他握著手,也感到一股洋洋的暖意自他的手中傳來,他的心仿佛也被這只熱乎乎的小手揉來揉去,這種感覺實在不好,他真害怕自己會習慣并且沉溺于這種感覺。
他目中光芒閃動,掙脫賈珂的手,神色甚是瀟灑的笑道“誰要摸你的心跳,不過一個雪人,不至于把你嚇成這樣吧。”
賈珂笑道“雪人當然不會,會的是其他的事。這里不便細說,先走,一會兒跟你們慢慢說。”
他二人便離開后院,去前面找司空摘星,司空摘星已經吩咐店員將自己消磨時間挑的十幾匹綢緞和幾件成衣包起來,讓綢緞鋪幫忙送到鴻升客棧去。
他們離開綢緞鋪,就去了一家叫作壽爾康的川菜館,點了幾個菜。
賈珂等菜上齊了,喝了一口熱姜湯,然后將朝堂上發生的事詳詳盡盡的告訴他們。
用秦家藥鋪和小孔拖大皇子下水,監視有沒有人離開大皇子的府邸,會不會有人潛入秦家藥鋪毀掉密室里的物證這些事原是他們料到的,但是在座三人事先都沒想過木佛里會藏著一個不知真假的大皇子,也想不到那幕后主使會趁機將此事栽贓到黃藥師身上,賈珂說完了,司空摘星和王憐花二人面面相覷,一時說不出話來。
等賈珂將姜湯喝完,司空摘星才道“那到底哪一個是真的大皇子,哪一個是假的大皇子”
賈珂道“不知道,我原本覺得從府上過來的大皇子是真的,可是他身上沒有該有的舊傷,而木佛中的人身上卻有這舊傷。無論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都很有道理。”
王憐花笑道“要分清這個,也很容易,哪個先死了,那么那個一定是真的。”
賈珂道“這也不錯,只是不管哪個先死了,到時候皇上也只會一口咬定,活著的大皇子是木佛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