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嘆服的看著賈珂,有時候他也會奇怪,自己已經待在榮國府一個多月了,為什么還沒感到厭煩。現在他終于知道答案了,每當他以為賈珂的下限已經到頭的時候,賈珂總能再給他突破下限看一看,他雖然自以為自己的臉皮已經夠厚,但是和賈珂的臉皮一比,自己就好像紙糊的燈籠一樣。
他微微一笑,道“咱們相識以來,我只見過你被少女下毒,被少男算計,還有個老頭,想要置你于死地。你說的那些,不好意思,我從沒在你身上看見過。”
賈珂鼓起腮,哼了一聲,道“你好煩”
王憐花笑道“我是讓你能對自己有個清晰的認識,你該感謝我才對。”
賈珂也笑道“想得美,我才不謝你呢,我不僅不會謝你,還要想辦法讓你承認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才是。”
賈珂說著話,手已經繞過披風,落在王憐花的腰間,他知道這里是王憐花的癢癢肉,因此手指在上面點了點,威脅的笑道“王公子,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都是真的”
王憐花被他一點,就渾身發軟,忙一手抓住賈珂的手,邊躲邊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哪里怕癢嗎想用這招來威脅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說罷,正想用另一只手去撓賈珂身上的癢,就聽“吱呀”一聲響起,他們面前的門開了,剛才給他們開門傳話的小童又站在門口,看他二人扭成一團,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賈珂二人也松開手,一起面不改色的看著小童,仿佛剛才扭成一團的是小童而不是他們似的,小童呆了一呆,才道“老爺請兩位進去。”
賈珂頷首道“多謝。”
然后看向王憐花“王公子先請。”
王憐花滿面笑容道“不,還是賈兄先請吧。”
賈珂笑容更盛“王公子怎么這么客氣,你比我大,當然你先進去。”
王憐花臉上的笑容比賈珂的笑容還要真誠幾分,笑的簡直臉都要僵了,道“是賈兄你要過來的,我只是陪你過來,怎么好走在你前面。”
小童又呆了呆,看這二人左右推讓,仿佛要進的是什么龍潭虎穴,在商量著誰先去送命似的,然
后道“要不兩位公子一起進來吧。”
王憐花看了小童一眼,道“這倒可行,那賈兄咱們就一起進來吧。”
賈珂笑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然后兩人便肩并肩一起走了進去。
這宅子久無人住,今天剛剛收拾,也不過收拾出一兩間房來,其余房間布滿灰塵,有幾處屋頂還微有破損,下的雪都順著破洞落入房中,院子里從前黃藥師依照五行八卦,陰陽相克的道理栽種的植物已經看不出從前的模樣,花樹枯死,雜草叢生,被白雪厚厚的覆蓋一層,別有一番野蠻的充滿生命力的美感。
賈珂心想,剛才自己和王憐花做的事又幼稚又無聊,除了小孩子,絕沒有人會在拜訪別人的時候,在別人家門口鬧起來。經過這件事,黃藥師絕不會把他們和瑯華明王想到一處去。
這還只是第一點好處,第二點好處則是無論他們從前怎么想的,現在自己大概已經變成一個運氣不錯,有點聰明,知道的還挺多的幼稚的小孩子,給他們一下情報就罷了,應該不會讓自己也牽扯進來,和他們一起對付小老頭。
他想到這里,心情輕快,四處打量院子,觀察這院子里植物的布局,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很快他們三人就來到池塘邊上,賈珂和王憐花遠遠就瞧見兩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坐在亭中喝酒聊天。
這兩個男人,一人穿著青衫,看起來形相清癯,豐姿雋爽,蕭疏軒舉,猶如風中翠竹一般。一人穿著件打滿了布丁的衣服,長方臉,頦下微須,頭發花白,粗手大腳,一根綠竹杖搭在他手邊,一個朱紅漆的大葫蘆放在他腳下。
賈珂心道“不好,洪七公怎么也在這里。”
要賈珂在這兩人中間選擇朋友,賈珂絕對選擇黃藥師。他雖然性情古怪,陰晴不定,酷愛遷怒,并且對別人潑的臟水從不愛解釋,但起碼他心中有大義,又是性情中人,不會要求別人為了國家或者道義去做什么犧牲,更不會出賣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