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齡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見一道道落著霜雪的屋頂,層層疊疊,陽光下,宛若一道高過一道的雪白的海浪。
賈珂繼續道“金捕頭,我需要你的幫忙。”
金九齡收回目光,道“我知道,我這就回六扇門,叫人過來,把這里搜一遍。”
賈珂鄭重道“多謝”
然后他頭也不回的大步的離開了這里。
他先前已經將這路口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路面上或者道路兩邊的樹上絕沒有任何機關或者暗道。
也許那路口周圍的住宅樓里藏著機關,也許沒有,但這已經不是他能進去調查的了。
賈珂用盡全身的力氣,控制自己,去想假如我是那個綁架了王憐花的人,我會去哪里
那人年紀在二十六到三十歲之間,個子不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六七之間,相貌平平無奇,看過即忘,應該沒有易容,或者易容手段比王憐花高,所以王憐花并沒有看出他的破綻來。
他一個男人,這樣的個頭,在京城里應該很顯眼的。
他的口音對了,他的口音和賈母的口音有點像,賈母是金陵人,但是年輕的時候就離開金陵,搬來京城,所以她的口音里,金陵的味道,便如從梅花花瓣上掃下來的雪水里的浮塵,微不可見,但又確實存在。
可是僅憑這兩點去找人,就猶如大海撈針,不僅很難找到人,時間上也不允許他去這樣找。
一定還有線索,快想想,那個人身上還有沒有什么線索。
就在賈珂冥思苦想的時候,金九齡也沒閑著。
他正準備回六扇門,調動大批捕快來這路口進行地毯式搜索,但是他剛剛經過榮國府門口,
就被看門的仆人攔住了。
仆人滿臉倉皇道“金捕頭,您看見我們二爺了嗎”
金九齡道“我們剛剛分手了,現在金某也不知道賈公子去哪了,怎么了”
仆人吞吞吐吐道“沒什么,就是家里有點事。”
金九齡觀其神色,淡淡笑道“出什么事把你嚇成這樣了”
仆人遲疑著,看看左右,壓低聲音道“我們瑚大爺掉進湖里淹死了,只是老太太老爺他們現在都在宮里,二太太剛剛從屋里出來,看見瑚大爺的尸體,差點暈過去,說是什么厲鬼來索命了,又打發人去東府請珍大奶奶過來幫著主事,然后跟金爺一起過來的那個人。
他當時聽到丫頭尖叫,就趕了過去,把瑚大爺從湖里撈了上來,人撈上來后,那個人就發現他脖子和右手手腕上一道烏黑的手印,那手印很小,看著就是五六歲的小孩才會留下的手印。咱們府上可沒幾個這么小的孩子,就算家生子,也沒這么小就進府當差的,平日住家里也不能隨便進府,所以,所以”
金九齡接話道“所以你們就想到,貴府的賈珂賈二爺正好是這個年紀”
仆人立馬嚇白了一張臉,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只是二太太讓趕快把二爺找回來,何況,二爺前一陣不還買了一個小廝,也是這般年紀么。”
金九齡道“這位瑚公子是多大”
仆人道“過了年就十四歲了。”
金九齡沒有急著說話。
十三四歲的孩子和五六歲的孩子在體格上相差的十分懸殊,換作一般情況,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絕不可能在不驚動他人的前提下把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扔到湖里,并且不給他任何呼救的機會。
但是賈珂也好,王憐花也好,他們確實不屬于這個一般的情況。
他們恰好可以殺死任何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并且保證這過程中不會被任何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