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道“沒關系,因為他也不是女人。”
洪七公道“哦,那是個男人假扮的”
賈珂道“也不能這么說,因為他既是個男人,也是個女人,聲音都有兩種。何況您老進門以后,又何必對那些小卒子說話,等見到正主了,當然也要能少說話就少說話,等暴露的時候,該知道的應該也都知道了,也無所謂他有沒有知道咱們的真實身份了。”
洪七公聽了這話,才知道那青衣婦人竟然是個稀罕的雙性人,不由嘖嘖稱奇,又道“你這小娃娃真要一起去柴玉關的本事我從前也見過,到時候我可不一定能護你周全。”
賈珂笑道“但是他現在一定知道色使已經抓住王憐花了,如果色使兩手空空的回去,一定惹他生疑,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洪七公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啰嗦,點頭道“好,現在已經不早了,金九齡那里已經把你帶去順天府了吧那咱們也該出發了。”
他背上賈珂,學著那青衣婦人的姿態,二人花了二十多分鐘,走到青衣婦人所說的烏衣胡同里,一進胡同,立馬就看到了青衣婦人所說的,看起來修建的最氣派,最闊綽,也最雅致,最有風情的一棟宅子。
洪七公照著青衣婦人所說,走到門前,拿起右邊門環,用門環敲起門來,三長一短,不過一會兒,就有一個少年走過來開門。
這少年一身錦衣,生得十分英俊,他先看見洪七公,微微一怔,雖然洪七公穿著青衣婦人的衣服,易容成青衣老婦的模樣,他似乎一時也認不出這是誰來,顯然青衣婦人剛才那張臉也是假的。
不過他看見青衣婦人身后背著的賈珂,雖然賈珂臉上丑陋異常,他卻露出了了然的笑容,然后道“你怎么這時候回來了老爺讓你去王芳齋給二夫人買新到貨的百合香粉,你不知道嗎這孩子是誰是你親戚嗎老爺可不讓隨便帶外人進
來。”
洪七公照著青衣婦人的話,沒管他在說什么,只是忽然抬手,把那少年頭上戴著的絨毛帽子摘了下來。
那少年一怔,也沒生氣,反而伸伸舌頭,笑道“主人這招真是好麻煩,每次我來開門,都得瞎編點話出來。”
說完,也不等洪七公回答,搖搖頭就大步而去了。
洪七公目送他背影遠去,然后揣著帽子,沿著院子里的青石板路,一路走到正房。
他揣著帽子,果然沒人再來搭訕,院子里景致雖美,洪七公卻怕露出馬腳,不敢多看,只是用眼角四處掃蕩,思忖著一會兒自己和快活王打起來,他可能會藏在哪里。等到了正房,兩個少年原本正站在門口低著頭說話,見到他和賈珂,一個立馬恭恭敬敬的道“司徒大人回來了”另一個道“主人正在屋里等你。”
洪七公心道“好大的派頭。”面上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仍不說話。
其中一個少年納悶的看他一眼,似乎在奇怪他怎么不說話,好在色使在柴玉關的手下之中地位極高,因此另一個少年連忙拉了一下第一個少年的袖子,然后拉著他一起退到了一邊。
洪七公走進房里,還未見人,先聽到一個柔和而平靜,緩慢而優美,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煽動力的聲音自屋中響了起來。
“辛苦了。”
然后洪七公就看見一個穿著紫色綢衫的男人,手里拿著一只玉杯,緩緩走了出來。
只見他廣額高頭,面白如玉,頜下生著長髯,光亮整潔,有如緞子。
他那雙烏黑發亮的眼睛里滿含著睥睨天下的傲氣和洞察人心的壓迫,只和他的眼睛對視一眼,就已經足夠讓人心跳一停。
但是現在這雙眼睛卻看也沒看洪七公一樣,而是微微低著頭,注視著癱坐在椅子上的“王憐花”,忽的一笑,道“好丑的臉,快給他把臉上的東西除掉。”
洪七公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