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麟遲疑片刻,道“那天晚上我根本不在別館。”
王憐花道“你去哪了”
謝麟道“自從我們進西泥國的前一晚遇到埋伏后,我就沒見過賈珂,他給我寫了封信,告訴我天山童姥是被冤枉的,有人冒充天山童姥截殺迎親隊,這個人很可能是天山童姥的師妹,就是西泥國的皇太妃。他要去調查這件事,就暫且不和我們走一路了,等到了興州城再見。等我們到了興州城后,卻沒等到賈珂。
江燕離就是賈珂的那個親戚,他那天跟我說,他發現興州城里有好幾伙偷偷摸摸的從中原過來的江湖人,好像在找一個孩子,聽他們的描述,好像找的就是賈珂,他很擔心賈珂出事,就問我知不知道賈珂現在在哪里,如果知道,他會武功,可以直接接他到別館來,可千萬別讓他在路上出事了。
我也很擔心他,所以那天晚上,我就打算自己出去幫賈珂打聽消息。我剛剛沒說謊,當時我們活下來的人將輕便好帶的東西都帶走了,賈珂因為是和他那個侍女一起走的,兩個人都很小,不方便拿東西,所以他的東西都讓我一起帶走了。路上我發現我那些佩飾都摔碎了,那幾天忙著趕路沒時間去買,就找來了賈珂的玉佩戴上。
那天晚上我離開別館,還沒問到為什么這么多人不辭勞苦的跑來追賈珂,就聽人說別館被人放了把大火,別館里所有人都死了,之后我就一直扮成乞丐,等著衛國的人什么時候到了,我才敢去找他們,但是我身上帶的錢本來就不多,這么多天,我是真的沒錢了,只好把他的玉佩拿來當了。”
王憐花道“跟他一起走的侍女叫什么名字”
他本來以為是柳無眉,哪想謝麟道“叫阿離,是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是他在路上買的。他啊,對那個小姑娘的態度很奇怪。”
王憐花不動聲色道“怎么奇怪了”
謝麟道“本來那天晚上我們是分了好幾隊走的,他本來應該和江燕離一起走,江燕離是他親戚,又會武功,但是他卻把江燕離撇下,和阿離一起走了,阿離雖然是他半
路買來的丫鬟,但他對阿離似乎特別信任。”
謝麟說完這話,就看見王憐花神色一變。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他的臉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是卻讓人感覺他變了,就好像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實的自己和那些熱烈而極端的情感。
半晌,謝麟聽到了一種很輕很輕、卻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攜美同游,他還真是逍遙快活啊。”王憐花笑吟吟的說。
“呵呵呵呵”謝麟干笑起來,不知道為什么王憐花明明臉上在笑,看起來卻那么讓人恐懼,他以為自己的膽子已經夠大了,但是他現在只想拔腿就跑。
他小心翼翼地說“那么這塊玉佩可以換錢嗎”
王憐花卻道“你會畫畫嗎”
“會會一點。家父曾經找人教過我畫畫怎么了”
王憐花道“這里有五十兩銀子,你把阿離的臉畫下來,這五十兩就歸你了。這些錢,足夠你撐到衛國的軍隊過來了吧。”
謝麟真想很硬氣的說“不”,可是他的腿已經因為饑餓無力站起來,他的嘴也已經開始背叛他的意志。
他說“好。”
王憐花正在看畫像,忽然,一個伙計道“公子,我見過這個小姑娘”
王憐花道“什么時候在哪里”
那個伙計道“就今天上午,她從咱們這兒來回經過了好幾次,每次都裝的若無其事,其實眼角一直偷偷往咱們店里瞟,我還以為她是偷了家里的東西,想來銷贓,但是又沒勇氣真去做,這種小孩我見多了,也沒去搭理她。”
王憐花聽了這話,也想不通阿離為什么會這么做。她能想到來這里,應該是賈珂讓她來的,但是既然賈珂讓她來,自己都已經把暗語都告訴賈珂了,為什么這個阿離不直接進來。難道是她背叛了賈珂,并且還拿走了賈珂身上的東西,她想來這里,只是單純的來當鋪當東西的
他沉吟了半晌,道“她既然一上午就在這里來回走了好幾次,她一定還會來的,到時候你們就直接出手把她制住。”
等其他人都走了,他看著手里的畫像,嘴角泛起一絲殘酷的微笑,喃喃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