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撐著走到一處商鋪前面,坐在臺階下,過了半晌,只聽得那聲音又鉆入耳中“好師姊,你記不記得無崖子師哥啊他現在正在小妹身邊,等著你出來,有好幾句要和你說呢。”
殷離心道“無崖子是誰”就聽得那聲音又開始說起來,一會兒回憶起當年和童姥同窗學藝的情景,一會兒說無崖子是如何深愛疼惜她的,一會兒又破口大罵,把童姥說成是天下第一惡毒淫賤之人,殷離雖然拼命捂著耳朵,但是那聲音卻無論如何也擋不住,她心里對童姥的厭惡痛恨之意反而如毒草一般生了出來,就好像這話是她自己說的,這說話的人說的事是她自己經歷的一般。
又過了半晌,那聲音才停歇下來,殷離滿頭大汗的站起身來,再向那屋頂望去,卻發現那個遍身雪白,身形婀娜的人居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心中不明所以,強撐著回了童姥落腳的宅子,一進屋門就見滿屋子的人,除了童姥不
在場以外,個個臉色都極為難看。
余婆婆見她回來,招手叫她過來,道“阿離,李師叔如今已經回來了,你這幾日不可再隨便出去了。”
殷離問道“剛才那聲音是那個李師叔發出來的”
余婆婆道“不錯,剛剛那是傳音搜魂,她用高深內力送出話來,但除了有逍遙派內力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是聽不見的。她應該是不知道姥姥已經來興州城了,不然不會這么容易就停下來,我估計她只是擔心姥姥或者咱們已經悄悄來了興州城,所以才這樣一試,想著姥姥向來心高氣傲,如果她老人家現在在興州城,剛剛聽見她說的話,一定能被她逼出來的。”
殷離道“但是姥姥忍下來了。”
余婆婆道“因為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殷離道“那什么時候才是動手的時候”
余婆婆道“必須等衛國皇帝見過丁春秋,知道這件事不是姥姥做的以后,才能動手。畢竟賈珂和丁春秋都是姥姥派人送回衛國的,如果姥姥在衛國皇帝知道真相之前,先動手殺了或者重傷了李師叔,那么外人很有可能懷疑姥姥這么做是栽贓嫁禍后再將人滅口,這樣會有很多人選擇拒絕相信丁春秋和賈珂的話,本來有理也要變沒理了。”
殷離道“可是可是送親的隊伍要拖著那么多大箱子走,實在太慢了。”
余婆婆道“不錯,確實太慢了。但是古語云欲速則不達,這是句很好的話,你應該牢牢記著。”
“何況,”她笑起來,“這段時間,咱們也沒有閑著。”
賈珂也覺得太慢了,送親隊伍離開西泥國的第二天夜里,他吃過晚飯,去找李霞。
李霞房里沒有點燈,屋里也沒有人,她在馬廄。
賈珂找到她的時候,發現她還在馬廄里彎著腰走來走去,似乎在找什么東西,不由問道“你在做什么”
李霞雖然沒想到這么晚了會有人來馬廄,但是在賈珂過來之前,她已經聽到了賈珂的腳步聲,因此此刻聽到他的聲音,并沒有驚訝。
她直起腰來,道“我在檢查它們腳上的泥和身上的皮毛。”
賈珂道“為什么”
李霞道“這樣我就可以知道
它們是從哪個方向來的,有時候甚至可以知道它們經過了哪里。這樣如果我找到了和咱們一個方向來的馬,我就知道我需要小心它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