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個子叫小乖。
賈珂聽到這名字,袖子里的手就忍不住抖了一抖,他今天出門的時候還管王憐花叫過“乖寶貝”,這叫他以后怎么用“乖”這個字。
可他面上只能不動聲色的敷衍著這位小乖,不僅得忍著他陰陽怪氣的腔調,還得忍著王憐花用手指撓他的手心。他每和小乖說一個字,王憐花就撓他一下,撓得極癢,好幾次他都險些笑出聲來,最后只能緊緊抓住王憐花的手,不給他留一絲空隙。
他們走到大廳外面的時候,就看見廳里已經坐著十一二個人,這里面并沒有陸小鳳。
這些人的衣著都很光鮮亮麗,顯然都是些很有身份的人,甚至賈珂還認得其中一人,身穿黃衫,神情飄逸,竟然是昆侖派的掌門鐵琴先生何太沖。
去年皇帝召集江湖各門各派的掌門到京城商議圍剿明教一事,何太沖也在此列,賈珂是知道這件事的。只是他自從在昆侖派附近的小鎮上摔落懸崖以后,至今都沒有回過京城,因此并不知道何太沖現在和朝廷是什么關系,明教一役后他是直接回了昆侖派,還是先去了別的地方。
又想昆侖派和這里相距甚遠,何太沖一向很少來中原,怎么會來這里給這位富八太爺過壽天吃星久居西域,也和富家相熟,難道這位富八太爺和富八奶奶從前在西域很有名氣
他心里閃過諸多念頭,面上卻只是微微笑著,小乖讓他們站在大廳外面等著,對賈珂拋了個媚眼,然后扭著腰走進了壽堂里。賈珂和王憐花看過去,就見富八太爺和富八奶奶正坐在壽堂前面擺著的兩把檀木椅上。
這位富八太爺看起來平平無奇,只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富八奶奶則是一個頗為富態的老婦人,穿著件蝴蝶穿花石青色的衣裳,天氣雖熱,她身上衣服的領口卻高高的立著,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的,比待嫁的姑娘還怕羞,仿佛一旦她露出塊皮膚,太陽就會透過屋頂將她那塊皮膚曬化了似的。
若說她不怕熱,卻也不是,因為她臉上本就擦了厚厚的脂粉,一張臉白得好像墻皮似的,這會兒因為額頭上沁出的密密的汗珠,她臉上那層厚厚的脂粉
也凝固在了一起,看起來就好像她在額頭上貼了幾塊水泥塊似的。
不知怎么的,賈珂看著這位慈祥和藹的富八奶奶,只覺得怎么看都覺得不對勁,他忍不住多看了富八奶奶幾眼,就看見小乖走到富八奶奶和富八太爺身邊,彎下腰,掩著嘴,輕輕的說了幾句話。
小乖的話一說完,富八奶奶和富八太爺就一起看向門口,目光落在賈珂和王憐花身上,看起來似乎格外的意味深長。
王憐花眨了眨眼,似乎已經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噗嗤一笑,賈珂看他一眼,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富八太爺跟小乖說了句話,小乖點點頭,又走到賈珂和王憐花面前,含笑道“老爺和奶奶說,他們兩位老人家今天一見到你們二位,就和二位一見如故,心中好生歡喜,想請二位壽宴過后留下來,和他們兩人親近親近,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呀”
賈珂聽到這話,也同樣壓低聲音,微微笑道“難道富八太爺和富八奶奶,就和我們兩人是一樣的關系”
小乖笑嘻嘻的道“哎呀,你們留下來就知道了呀,你們一定要留下來呀,我也很想和你親近親近呀。”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去摸賈珂的胸口。
賈珂連忙避開他,笑道“多謝他二位的厚愛,那我們兩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小乖笑了一笑,又道“好呀,那你們兩個就跟我來呀。”
賈珂見他并沒有領他們進大廳的意思,微微笑道“去哪我們不能進去給富八太爺拜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