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的手好溫暖,也好靈巧,王憐花被賈珂摟在懷里,幾乎快化成了一灘春水。
王憐花受傷的那只手仍然勾著賈珂的脖子,沒受傷的那只手抬起來
,撫摸著賈珂的臉頰。他想起當時自己跪在地上,聽到賈珂的聲音,知道他果然如同吳明預測的那樣來救自己時的心情,只覺說不出的快樂,說不出的幸福。
王憐花低下頭去,又是深深一吻,然后笑道“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好恨你,我這輩子唯一一次想要舍棄我自己,去救一個人,那個人竟然半點不領情,我真是好恨好恨你。”
賈珂仰頭看他,微笑道“可是如果我不來,我會恨自己一輩子。那些天,我連想都不敢想,你會不會出事,只能一遍遍安慰自己,你還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王憐花莞爾微笑,他當然知道,他剛被抓起來的那幾天,一直一個人待在地牢里,連三餐都是通過門上的窗戶送進來。
沒有人跟他解釋他們為什么要抓他;為什么抓住他,什么話也不對他說,什么事也不讓他做;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在這里,賈珂去了哪里。那幾天他簡直快要被心里的恐懼逼瘋了。
他細細親吻賈珂的臉頰,一路向下,良久,忽然道“你從沒有去過神水宮,怎么知道是司徒靜偷走的天一神水”
賈珂道“猜的。你先前跟我說過,當年你能知道我在西泥國出事,多虧司徒靜帶你一起偷偷溜進了神水宮儲放情報的地方。你還說過,司徒靜的父親是雄娘子,想不通雄娘子這樣臭名昭著的采花賊的女兒,怎么會拜水母陰姬為師。”
王憐花點了點頭,沉吟片刻,仍然想不出頭緒來,問道“難道你就通過這一件事,猜到司徒靜會偷天一神水”
賈珂道“我當時就想,你所描述的司徒靜,明明是一個非常盼望與父親生活在一起的女孩,雄娘子如果對女兒不好,那么司徒靜也不會對他有這么深厚的感情。
既然如此,他們兩個為什么不在一起生活司徒靜為什么非要待在神水宮里雄娘子雖然是個采花賊,但他的武功不弱,這么多年下來,他積累的家底一定也頗為豐厚,為什么他寧可讓女兒待在神水宮里,成為水母陰姬的禁臠,也不讓女兒跟著自己呢我想到這里,心里就生出了一個很離奇的猜測。”
王憐花臉色微變,說道“難道司徒靜的生母是
水母陰姬”
賈珂聳了聳肩,說道“我覺得是。剛剛我仔細觀察過她們兩個人的臉,司徒靜長相大概酷似她的父親,但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來她們兩人的相似之處。何況當時司徒靜對水母陰姬大叫著說自己要報仇的時候,宮南燕曾經忍不住想要說些什么,卻被水母陰姬喝住了。也許她當時就是想要告訴司徒靜,水母陰姬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我不知道水母陰姬為什么不肯承認自己和司徒靜的身份,也不知道為什么司徒靜會認為殺死自己的母親的人是水母陰姬,當時我照著你告訴我的辦法,偷偷溜進神水宮后,很容易就找到了司徒靜,她一心認為水母陰姬是和她有殺母之仇的大仇人,聽說我是來請她對付水母陰姬的,立馬就高高興興地跟我離開了神水宮。”
王憐花笑道“這要從神水宮說起了。神水宮每一任宮主都是女子,并且是不出嫁的處女,好維護神水宮的神圣貞潔。其實水母陰姬也算是歷任圣女中的特例了,因為神水宮的宮主向來游歷四方,廣施恩德,可是她繼任宮主后,就很少離開神水宮,江湖上的人多是只聞其名,卻不見其人。
聽說如果神水宮的圣女失去貞操,便需喝下天一神水,不然無論她逃到天涯海角,其余人也得將她捉拿回宮,喂下天一神水。只是水母陰姬武功之高,著實深不可測,神水宮在她的治理下,也早非從前圣潔的模樣,如果司徒靜真是她的孩子,沒想到她竟然還會怕這種懲罰。”
王憐花說完這話,心念一轉,又道“你心中認定水母陰姬是司徒靜的親生母親,司徒靜來這里對付水母陰姬,其實是為了報她自己的殺母之仇,但你因為她幫了你我的大忙,就認為你虧欠了她許多,所以剛剛司徒靜大哭,你才沒有躲開的。”
賈珂嗯了一聲,將王憐花拽向自己,吻了一吻他的額頭,嘆氣道“當時我沒想到你會這么生氣,我看到你手上都是血,腳邊都是碎瓷片,真是嚇死我了,只覺得我一顆心好像也碎成了十幾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