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打開衣柜,也許是因為他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心生好奇,才將柜門打開,也許是因為那個人就是兇手,他打開柜門,就是為了看一看賈珠大爺有沒有被自己的毒藥殺死。無論是哪一種可能,賈珠大爺摔在地上以后,那個人就離開了房間,將房門關上,直到店小二進屋打掃衛生,才發現了賈珠大爺的尸體。”
王憐花忽然道“這種毒性如此霸道的毒藥,多半需要服入口中,才可毒發。那家客棧是怎么處理剩下的飯菜的之后有沒有人畜和賈珠一個死法”
金九齡點了點頭,說道“有。據世子派回來的那幾個人說,當天他們就聽說那鎮子上一家養豬的大戶家里的豬死了好幾頭,并且都是和賈珠大爺一個死法。據說那大戶家里雇傭的長工先聽到豬的慘叫聲,順聲過去一看,就看見那幾頭豬忽然就變成了好幾個血球,烏黑的血水自身上滾滾而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幾頭豬就只剩下幾具白骨和流淌滿地的污血了。”
金九齡將那幾頭豬的死狀描繪的這般細致,賈珂聽著聽著,就不禁打了個寒噤。
他雖然竭力不去想賈珠死的時候該有多痛苦,可是那畫面卻如同冬天的寒風一般,呼呼朔朔的不斷往他的腦海里灌。然后那畫面忽然碎裂了,每一片碎片,都化為一柄最鋒利也最冰冷的刀子,直直插
入他的腦海之中,他不禁深吸口氣,心中暗道“珠哥怎么會招惹上這么可怕的人”
王憐花瞧著他眼里的淚光,只覺得這眼淚好像淅淅瀝瀝的小雨,全落在了自己心里。
他抬起那只手傷的手,用手背去擦賈珂眼睛。賈珂握住他的手腕,親了親他的手背,手背上沾滿了淚水,賈珂自己的淚水,又苦澀,又甜蜜。
賈珂忍不住又親了親他的手背,然后放開他的手腕,笑道“我沒事。”
王憐花也笑了,說道“我什么時候說你有事了我只是想要摸摸你而已。”
賈珂知道他的心意,朝他一笑,然后看向金九齡,說道“這件案子雙嶺鎮那邊的官府有沒有去查”
金九齡道“這案子這么轟動,他們自然是要花好大力氣調查的。只是沒人知道賈珠大爺是怎么去雙嶺鎮的,又因為發現他的尸體的時候,他的模樣已經不可辨認了,因此這案子一直都無從下手。”
賈珂“哦”了一聲,說道“他死去的前一天晚上,雙嶺鎮上有一個拍賣,當時第二十三件拍賣品就是他。”
當初賈珠去城外寫生,遭遇強盜,被強盜擄走的時候,榮國府四處找他不到,就曾經報案找他,六扇門也派出了不少捕快去找賈珠,但始終找不到人。眾人均覺得賈珠要么被殺了,要么被賣了,因此金九齡聽到賈珂說賈珠成為了拍賣會上的第二十三件拍賣品,并不驚訝,只是問道“原來是這樣,那賈珠大爺是被誰買走的”
賈珂遲疑片刻,然后承認道“是我買下來的。”
王憐花聽了這話,臉色微變,他沒想到賈珂會承認這件事。如今賈珠慘死,如果讓人知道賈珂曾經在賈珠死之前見過他,那么有心人很可能會把賈珠的死栽贓到賈珂身上。
金九齡聽到這話,心中驚訝,問道“那之后呢”
賈珂便將自己如何假扮花無缺,如何將賈珠帶回客棧,發現賈珠身上被人下了蠱蟲后,又如何讓賈珠去天字六號房找陸小鳳,他和王憐花連夜換了客棧的事說了。
賈珂道“吳明將珠哥綁到雙嶺鎮,是為了用他逼我現身,所以我用花無缺這個身份將他帶走,之后將他交給陸小鳳。吳明的手
下不知道花無缺是不是我,在沒有確定我的行蹤之前,是決不會將珠哥殺死的。因此直到現在,我都想不通,究竟是誰對珠哥下的毒手。”
金九齡沉吟片刻,說道“咱們想要破獲此案,就必須找到陸小鳳和宮九,只是宮九此人既然是吳明的手下,還曾經害過陸小鳳,陸小鳳能和他同出同進,只怕陸小鳳是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宮九。陸小鳳既然不知道宮九的真實身份,自然不會對他設防,但愿咱們找到陸小鳳的時候,宮九還沒有對他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