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封見李不愁怔怔地瞧著王憐花,只當他和李尋歡一樣,被王憐花那番狗屁不通的話打動,正在思索李尋歡這些年來都怎么讓林詩音傷心了。許寒封便重重地咳嗽一聲,然后斜睨了李不愁一眼,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角生疼,盼著李不愁趕快接自己的話。
李不愁兀自不覺,心想“她和楚卻梅是什么關系,為什么又和他悄悄地說起了話來她眼波這么一轉,我從前見過的那么多美人,全加在一起,也沒有她一根眼睫毛好看。她剛剛跟尋歡這么說,想必她
想找的,就是一個常常陪在她身邊,出了門也要常常想念她,不和別的女人來往過密的相公,我若娶了她,我一定會照她說的這么做,不,不,我一定要比她說的還要好,要加倍對她好,讓她絕不后悔嫁給我。”
又想“不知道她的芳名是什么,她生的是什么模樣,不過她的眼睛這么好看,臉一定也長得很好看,我得想辦法和她親近親近,問出她的名字來,這樣日后也好和她來往。她性子這么好,一定和大嫂還有詩音都能相處的好,到時候我們天天賭書潑茶,豈不快活成婚之后,我們生幾個兒女好呢
一定要生個女兒,女兒最好像她,到時候我和她一起坐在梅園里,她用梅花花瓣上的雪水煮茶,我抱著女兒,向女兒說起我和她媽媽今日的初見,她知道我今天一眼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裝,對她一見鐘情后,臉上一定會生出一層暈紅,眼睛里更是水汪汪得幾乎就要滴出來,然后她”
許寒封睜得眼角都快抽筋,卻始終等不來李不愁搭話,他忍無可忍,大聲道“不愁,你說是吧”
李不愁道“三哥,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喝我們的謝媒酒。”話一出口,才醒悟過來,只是已經晚了,屋里眾人齊齊看向他,李尋歡笑道“二哥,什么謝媒酒你終于收心,要給我找個二嫂了嗎”
李不愁不答,先向王憐花瞧了一眼。
剛剛許寒封向李不愁使眼色,王憐花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只是那時氣氛正好,他還想和賈珂說幾句話,便沒有幫許寒封解圍,再看賈珂也只顧和他說話,他知道賈珂心中和他想的是一樣的,因此更不理會許寒封。但是理不理會是一回事,察沒察覺是另一回事,他沒想到李不愁會驢唇不對馬嘴的讓許寒封來喝他的謝媒酒,心下大樂,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不愁見王憐花對他一笑,眼中也有光芒閃動,那醉人的眼波落在了他的身上,便好似月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李不愁只覺得魂飛魄散,心想“她笑起來真好看,我只盼著日后天天都能見到她的笑顏。”不由對王憐花一笑,然后看向李尋歡,微笑道“什么二嫂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
時候不早了,咱們這就去卷簾子胡同吧。”
李不愁和李尋歡離著門近,先轉身走出了大廳,賈珂等他二人回頭,攬住王憐花的肩膀,讓他靠近自己,輕笑道“有這么好笑嗎你剛笑話了李不愁,就讓李不愁來笑話你了。”
王憐花也知道自己那一笑是失態了,心里很不好意思,只是他心里越不好意思,面上越要裝得理直氣壯。他睜大了眼睛,哼了一聲,說道“人家都笑話我了,你不為我出氣,反而來教訓我,還整天要當我老公呢,你還是乖乖當我老婆,叫我老公吧。”
賈珂噗嗤一笑,有心想要吻他,但是他臉上都是面粉等易容的東西,無處去吻,便在他耳朵上吻了一下,然后道“王公子所言甚是,下次你再忍不住笑出聲來,我一定陪你一起笑。”
王憐花笑道“算了吧。我笑出聲來,丟的是你的人,你笑出聲來,丟的是我的人。如果咱們兩個人里面一定要有個人丟臉,在下臉皮太薄,臉皮只夠丟一次的,之后就沒法見人了,所以還是你丟臉吧。”
其實要是再發生一次剛剛的事,他們笑出聲來,首當其沖丟臉的當然是他們自己。賈珂知道王憐花這般亂說一氣,只是想要拐彎抹角地表示,如果他做了什么丟臉的事,賈珂不需要夫夫同心,陪他一起丟臉,不禁好笑道“上次是誰要我讓讓他,好讓他當上這世上最最無恥,最最卑鄙的人的”
王憐花眨了眨眼睛,理直氣壯地道“是你的王姑娘啊和我可沒有半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