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總管好生奇怪,心道“賈爵爺不是來查案嗎怎的忽然敘起舊了”
洪七公笑道“前一陣子江湖上各大門派的人都往京城趕,有些人是想向皇上討個說法,有些人卻是想要趁亂生事。我怕會出什么亂子,就把凈衣派污衣派那幾個長老都叫到京城來了。他是凈衣派的三大長老之一,現在就在京城。你有事找他嗎要不要我現在就把人叫來”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賈珂正欲點頭,轉念一想,又笑道“這件事關系甚大,我怕一來二去,會出什么岔子,別叫他過來了,咱們去找他吧。”
洪七公聽他說得鄭重,又想如今王憐花失蹤了,他絕不會浪費時間來和自己開什么無聊玩笑,心中又驚訝,又好奇,暗道“老彭這是做什么事了”
他找來一個小叫化,問道“彭長老你見沒見到”
許寒封見這小叫化衣裳穿得整整齊齊,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若非衣裳上補綴很多,只怕會讓人以為這是哪位富家公子,不由暗暗稱奇,心道“現在叫化子的生活都這般寬裕了嗎”
他倒不知道自上任丐幫幫主任慈慘死衡山后,丐幫群龍無首,四分五裂,無數七袋、八袋、九袋的弟子紛紛爭著想當幫主,丐幫漸漸就分化為凈衣和污衣兩派。
凈衣派除了衣服上打滿補丁之外,平時起居與常人無異。這些人本來就是江湖上的豪杰
,或是看中丐幫的勢力,或是欣賞丐幫的俠義,或是和丐幫弟子交好,投入丐幫,并不以乞討為生。污衣派則是以行乞為生,并且嚴格遵守丐幫戒律不得與外人同桌飲食,不得以銀錢購置貨物,不得與不會武功的人動手。
這兩派水火不容,爭斗不休,后來洪七公力壓群雄,當上幫主,雖然耗費了大量精神力氣,試圖將兩派合二為一,卻始終不見半點成效。最后他為求公正,便一年穿干凈衣服,一年穿臟污衣服,只是要他乞討人家的殘羹冷飯,實在難以辦到。
不止他難以辦到,練功本就是逆天而行之事,便是一點三腳貓功夫,也要花上不少苦功,才能練出來,這般肯下苦功的人,又怎會沒有半點心氣。因此丐幫諸多弟子,會武功的人大多在凈衣派,洪七公之下,有四大長老,凈衣派就占了三人。
中下層弟子好吃懶做慣了,他們雖然身體強健,有手有腳,卻寧愿乞討為生,日日吃別人的殘羹剩飯,也不愿出賣力氣,自力更生,這些人人數眾多,又多在污衣派,才使污衣派這些年來都和凈衣派打了個平手。
這小叫化就是凈衣派弟子,名叫曲平,從前家里也是當地大戶,后來家道中落,父母早亡,便投入丐幫。他為人機敏,反應極快,做事從不令人失望,并且特別擅長交朋友,一入丐幫,就混得風生水起,不過十五六歲,就已經是丐幫的六袋弟子了。
曲平道“彭長老昨晚一宿沒睡,一直在辦您交代下來的事,今天早上,他去太白居吃的早飯,他一向吃飯很慢,也許現在還在那里。”
彭長老果然還在太白居。
他約莫七十多歲,眼睛極小,生得白白胖胖,留著一大叢胡子,就好像一只吐出了一團糾纏在一起的絲的蠶似的。聽到賈珂等人的腳步聲,抬頭一看,站起身來,未語先笑,春風滿面地道“幫主怎么過來了”瞧向賈珂,笑吟吟地道“賈公子,自從金陵一別,真是好久不見。”又看向許寒封“不知這位兄臺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