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卻知道許寒封是在故弄玄虛,其實哪有什么切口暗號,只不過這店小二認得他許寒封許大總管這張臉罷了。
他們走上二樓,走進東邊第三間包廂里,店小二快步離屋,將屋門關上。賈珂四下打量,只見這間屋子頗為寬敞,墻壁上懸掛著梅蘭竹菊四幅畫,正中央擺著一張八仙桌,一個木頭柜子緊貼著墻,柜上擺著幾個擺件。
就見許寒封走到柜子前面,伸出手去,握住一只銅碗。這只銅碗上面生了一層銅銹,碗中釘著幾枚銅錢,一動也不動,這只銅碗也釘在了木柜上,許寒封將碗向右旋轉,忽聽得喀拉拉一聲響,木柜向右邊移開,墻后面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來。
許寒封點燃火折子,當先爬了進去。
賈珂瞧了一眼洞中火光,微笑道“彭長老,你先進去,我殿后。”
彭長老知道他這是不放心自己,心道“你不放心我,難道我就放心你了”轉念一想,又道“他的信譽確實還不錯,從沒聽人說過他說話不算數。”當下點了點頭,跟在許寒封身后爬進密道。
賈珂爬進密道,不急著往前爬,他在密道中摸索一會兒,找到一個圓柱,往右一轉,將機關閉合。木柜復位,密道內漆黑一團,許寒封離賈珂太遠,他手中的火折子照不到這里,賈珂也點燃了一只火折子,循著許寒封手中的火光向前爬去。
地道一路向下,沒過一會兒,就已經爬到盡頭。密道前面沒路,又開了一處豎井,直通上面,賈珂抬頭一看,就
見許寒封站在旁邊,正低頭往下看,見他來了,說道“爵爺,就是這里了。”
賈珂雙足輕點,躍上地面,就見這里是一間大理石砌成的屋子,墻壁上嵌著許多盞燈,雖然這屋子里面一扇窗戶也沒有,但這輝煌的燈火仍將屋子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許寒封見他上來,便和旁邊一人耳語幾句,那人點了點頭,走進屋去,一會兒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走了過來。許寒封伸手一指那年輕人,招呼彭長老道“彭長老,請你對他用一用這懾魂之術。”
彭長老走到那年輕人面前,微笑道“小哥且瞧我眼光之中,有何異樣。”
那年輕人望向他的眼睛,見他眼睛極小,偏偏臉圓鼓鼓的滿是肥肉,愈發顯得一雙眼睛便如兩條細縫一般擠在肉山之間。說也奇怪,這年輕人明知道面前這個又白又胖的老頭是要對他用什么懾魂之術,正兀自提防,可是一瞧見他的眼睛,便覺心頭微微一震,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開目光,只想再看一眼。
就聽得彭長老道“你累啦,歇歇吧。”他說話極是悅耳動聽,聲音中還透著一股醺醺醉意,那年輕人頓覺身體疲乏,全身無力,他心中警鈴大作,想要挪開目光,擺脫彭長老的控制,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盯著他不放,不知不覺閉眼睡去。
許寒封只見這年輕人忽然變得神情麻木,目光呆滯,不禁又驚奇,又恐懼,就聽得賈珂道“彭長老,請你讓他跟著許總管去見那六位證人。”
彭長老便柔聲道“現在你跟我走。”一面說話,一面示意許寒封在前面帶路。許寒封點了點頭,一面走,一面扭頭向后看去,就見彭長老跟在他身后,而那個年輕人竟然真的邁開步伐,隨彭長老向前走來。若非他的臉僵硬呆滯,便好像剛從墳墓里爬出來一樣,誰能想到他現在竟然已經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