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點點頭。
皇帝滿意道“你去把陳云非搬過來。”這話是對站在旁邊侍候的太監說的。
這太監一面當差,一面胡思亂想,這時聽皇帝忽然吩咐自己做事,稍一愣神,隨即便應了一聲,走出御書房去。不一會兒,就見兩個侍衛一前一后抬著一張床板走了進來。
這張床板上躺著一個人,約莫二十七八歲年紀,陸小鳳雖然不懂醫術,但是這么多年以來,他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見這人面色紅潤,呼吸平和,臉上身上也沒有傷口,心里不由很是納悶,暗道“他這真是中了毒嗎為什么我怎么看,都覺得他是在呼呼大睡”
西門吹雪的神色絕對說不上輕松。
他走到陳云非面前,附身看了他半天,然后從懷里拿出了一物。只見這物純白如玉,微帶青色,約有半個湯圓那么大,扁扁的,圓圓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來,照得這物熠熠生輝,猶如水晶一般光彩奪目,近乎透明。
皇帝好奇問道“這是什么”
西門吹雪道“這是昆侖山上的冰蠶吐出的冰蠶絲,用它搭脈要勝過尋常絲線很多。”
說著便找到冰蠶絲的一端,將真氣灌注其中,手腕一抖,這原本團成一團的冰蠶絲,忽然就變成了一條直線,一端在西門吹雪手里,一端則直直飛到陳云非的手腕的上方。西門吹雪右手輕揮,這條冰蠶絲便在陳云非的手腕上繞了一圈,然后松松垮垮的垂落下來,顯然他已經收回了剛剛灌注其中的真氣。
先前西門吹雪診治宮九身中的劇毒
的時候,用的也是這一招,因此陸小鳳看見西門出雪從懷里拿出這條冰蠶絲,心中大感親切。他知道西門吹雪所以用冰蠶絲給陳云非搭脈,而不是將手指放在他的脈搏上,是因為有些毒藥,毒性猛烈,劇毒無比,甚至不用口服毒物,只要碰到中毒的人的身體,就會和中毒的人一起中毒。
陸小鳳心道“原來他也中毒了。”又想“這樣看來,最可怕的毒,還是宮九中的毒。”忍不住看了宮九一眼,卻見宮九盯著墻角,兀自呆呆出神。
不過一會兒,西門吹雪便收起冰蠶絲,說道“他沒有受傷,只是中了一種毒。”
皇帝道“哦什么毒”
西門吹雪道“是一種天竺的花,名叫金波旬花。這種花渾身上下都是毒,它的花香是一種迷藥,只要聞過一下,就會昏迷不醒,六到十天以后方能清醒過來,花瓣更是無比的劇毒,只要碰到花瓣,不一會兒便會毒發身亡。”
皇帝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說,是一個天竺人給他下的毒”
西門吹雪淡淡道“我只管救人,不管查案。”
皇帝也沒計較他的語氣,問道“那你有把握治好他嗎”
西門吹雪沉默片刻,說道“他只是吸進去了一點花香,并不礙事,過上幾天,他自己就會醒過來了。”
皇帝道“他是在幫朕查案的途中暈過去的,這件案子,只有他才知道指向真兇的證據在哪里,他晚一天醒過來,那真兇就有一天的時間將證據處理掉。你治不治他,朕不勉強你,但是朕希望你能幫朕這個忙。”
西門吹雪聽到最后一句話時,臉上肌肉微不可查的顫動了一下,等皇帝說完話,他淡淡道“我確實聽說過怎么讓中了金波旬花的花毒的人早一點醒來的辦法,但是我從沒用過這辦法,因此也不知道這辦法是否奏效。”
皇帝笑道“反正也沒有其他辦法,干脆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說道“還請皇上借我筆墨一用。”
皇帝笑道“你盡管用就是。”便讓小太監搬來筆墨紙硯。
西門吹雪想了一會兒,才默寫下來一張藥方,放在桌上,道“照著這張方子熬藥,興許能救活
他。”
皇帝點點頭,又對旁邊的一個太監吩咐道“你拿這張方子去太醫院,讓太醫們看看這張方子是否有問題,如若沒有,就照著上面寫的熬藥吧。”
小太監應了一聲,將這張藥方放進懷里,快步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