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薛蟠這話是說,倘若他早點遇見賈珂,今天就是他和賈珂在金風樓上成親了。薛姨媽瞪了一瞪眼,氣得手握成拳,在薛蟠背上捶打兩下,罵道“渾說什么你敢這么做,我非代你老子打折你的腿”
薛蟠笑道“媽,這皇上賜的婚,你也敢不從嗎姨媽姨爹可半句話也不敢說。”
薛姨媽呸了一聲,道“就算皇上賜婚,我也不依,你老子就你一個兒,你娶個男人回家,咱們家香火怎么辦你妹妹的婚事怎么辦”
薛蟠笑道“媽,你來杭州之前,不就盤算著想要珂二哥在妹妹的婚事上出把力嗎倘若他成了你的兒媳婦,那嫂子疼妹妹,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妹妹想要什么樣的金龜婿找不到”
薛寶釵初時聽到薛姨媽說起自己的婚事,臉上便微微一紅,這時聽到薛蟠越說越不像話了,不由漲紅了臉,說道“哥哥可別亂說話了,咱們雖然一直住在金陵,但是那位嫁給珂二哥的王公子的脾氣,也不是沒聽說過,他還練過武”
薛蟠打斷她的話,補充道“可不是練過武,他武功好高,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薛寶釵道“是啊,你原比我知道的清楚,怎么還敢說這話一來媽聽了生氣,二來要是這些話傳了出去,讓那位王公子聽見了,他可不像你從前在金陵招惹的那些人那么好欺負,他真動怒了,你怕是會吃不少苦頭。”
薛蟠心道“那位王公子也是個大美人,他即使要揍我幾拳,我心里也美得很。”只是這話太過輕佻,更不好在妹妹面前提起,便打個哈哈,敷衍過去,又聽得薛姨媽在一旁念叨,要他打消這個念頭,薛蟠心中很是煩悶,便拋下母親妹妹,走到自己房里叫水洗澡。
薛姨媽滿心擔憂,拉著薛寶釵的手,說道“你哥哥的脾氣你也知道,向來莽撞慣了,只要是自己喜歡的東西,不管香的臭的,都要攏在自己懷里,別人怎么勸也不成。我真怕他洗完澡了,就去找珂哥兒,再一時糊涂,對珂哥兒做了”想到女兒年紀還小,便含糊道“什么不好的事,惹他生氣,那可糟了。”
薛寶釵早和族中兄弟姊妹一起偷偷看過西廂、琵琶
等書,薛姨媽這話,她心里雪亮,面上卻只作懵懂不知,笑道“媽既然擔心,一會兒哥哥去節度使府探望珂二哥,咱們就跟著哥哥一起過去。左右都是親戚,去探病也不用避諱吧。”
薛姨媽嘆了口氣,道“也只能這樣了,就怕他莽勁上來,咱們娘倆攔不住他。”因想著薛蟠多半要休息一會兒再出門,母女二人說了幾句話,便回房補覺。
薛蟠回到屋里,除下衣袍,跳進浴桶里好好洗了個澡,他泡在水中,白蒙蒙的熱氣撲在臉上,掛在眼睫毛上,霎時之間,眼前也變得朦朦朧朧的,就仿佛昨晚那月光灑將在湖面,一片清光,落在了身上。
薛蟠一想昨晚賈珂的模樣,登時魂飛魄散,叫來個清俊的小廝出火。他洗過澡后,換上新衣,整個人神清氣爽,草草吃了幾口飯,便大搖大擺地走出大門。
時值七月,街上有許多賣花的少女,抱著花籃在人群中穿梭,薛蟠大步往前走,尋思“媽雖然已經讓管家從鋪子拿了禮物送過去,但是那些禮物是管家送的,我就這樣空著手去,怕是不好,得想法找點新奇的東西送過去,能哄得美人開懷一笑,便算值得了。”便轉身去了薛家的古董鋪子,叫來店主,問道“店里最近可有什么新鮮玩意”
那店主道“東家是要做什么用的玩意”
薛蟠道“你也知道,如今這閩浙節度使賈珂賈二爺,那是我的表兄弟,我不得找點稀奇的東西送給他么。嗯,你在杭州待得久,知不知道什么東西最合他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