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聽到這話,略感驚奇,接過茶杯,笑道“蟠兄弟是要敬我什么”
薛蟠見賈珂向自己一笑,只覺這昏暗的臥室登時變得亮了,他心口劇震,身子飄飄蕩蕩,腦中渾渾噩噩,不禁脫口而出道“當然是敬你好生俊美”
賈珂一呆,就感到頭皮一痛,低頭一看,就見王憐花手指一轉,緊緊拽著他的頭發,這時感到賈珂的目光,王憐花便仰起頭來,向他一笑,笑容又溫柔,又可親,賈珂險些忍不住,便要當著薛家的面,低頭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薛寶釵萬料不到薛蟠會說出這種話來,登時漲紅了臉,微笑著補救道“珂二哥,我哥哥這意思是說,他想要敬你好生俊美,敬王公子好生俊俏,你們二人這般匹配,定會百年好合,恩愛到老。”
薛姨媽雖然知道薛蟠的心思,也知道薛蟠向來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要說出口來,但是她也沒有想到薛蟠會將這心思說出來,不由得滿心擔憂,這時聽到薛寶釵的話,忙笑道“是啊,是啊,這孩子有個毛病,一緊張了就會口吃,剩下的話明明藏在心里,卻怎么也說不出來了。我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遍,讓他千萬將這毛病改過來,沒想到他都十五了,卻還是改不過來,你們兩個可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王憐花微微一笑,道“姨媽多慮了,即便薛兄弟只是想夸夸賈珂生得俊美,我們也只會高興,哪會生氣。”
賈珂笑道“憐花說的是,可惜我傷得太重,大夫說我現在不能喝茶,蟠兄弟,你的心意我心領了。”說著左手輕揮,手中的茶杯便緩緩向桌子飛去,待茶杯落在桌上,杯中的茶水仍然平穩如鏡,一滴也沒有灑出來,便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握著茶杯,將茶杯送到桌上一般,薛姨媽三人雖然不懂武功,但也不禁暗暗佩服。
薛蟠收回目光,笑道“那也罷了,我就自己喝一杯,再替珂二哥你喝一杯,這樣也算咱們兩個喝過了。”說著舉起茶杯,一飲而盡,又走到桌前,提起茶壺,斟滿茶杯,走到賈珂面前,笑道“這杯就是我替珂二哥你喝的了。”
賈珂含笑點頭,薛蟠舉起茶杯,送到嘴邊
,正想喝下,但是他的手指滑膩膩的,一不小心,茶杯就向下一滑,杯中的茶水也傾倒下來,便要澆在賈珂手上,賈珂忙收回了手,只覺被子一重,已經被茶水淋個正著。
薛蟠忙道“哎唷,真是對不住了”便要伸手去擦被子上的水。
賈珂正蓋著這條被子,哪能讓他碰到,左手輕揮,薛蟠便輕飄飄地向椅子飛去,猶如被一陣風送過去一般,待回過神時,他已經穩穩站在椅子前面。薛蟠大吃一驚,隨即拍手笑道“真是好功夫但是我是要給你擦水,你怎么趕我走呢
薛寶釵圓場道“茶水已經澆在被子上了,哥哥你用手擦有什么用你別湊過去了,就在這里坐著和珂二哥他們說話吧,咱們是來探傷的,可不是來添亂的。”
薛蟠一心想要和賈珂多多親近,哪能聽得進去薛寶釵的勸說,笑道“你說得有理,但是這被子是被我弄濕的,濕被子蓋著可不舒服,我得負起這責任來,珂二哥,你家的被子都放在哪里了我給你拿出條新的換上,這條濕的你們就別蓋了。”
王憐花將薛蟠的所做所為盡收眼底,心里雪亮,知道薛蟠是對賈珂起了別的心思,他忽然一笑,緩緩地道“薛兄弟不必自責,我和賈珂換個位置就是,哪用得著換條被子,你不知道,我自小有個怪癖,就是很喜歡蓋濕被子。”說著拍了拍賈珂。
賈珂聳了聳肩,伸臂將王憐花抱在懷里,抱著他挪到里側,然后再將王憐花放到外側。但是王憐花現在行動艱難,賈珂很不放心,便上身向外傾斜,一手搭在王憐花的耳旁,若是發生了什么事,他能立刻護住王憐花。
王憐花向他一笑,然后側頭看向床外,目光略過薛蟠,薛寶釵,待落在薛姨媽的身上,忽然笑容一滯,一扯賈珂,湊到他耳旁,輕聲道“剛剛薛蟠有沒有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