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聲應是,拿來工具去拆床板,不過須臾,這張牙床已經被眾人拆開。
張無忌漸漸恢復視力,他揉了揉眼睛,忽聽得一聲驚呼,忙放下了手,抬起頭來,就見一個少女側躺在拆開大半的牙床里。那少女穿著一襲薄薄的白色布衣,已經微有破爛,手足皆被繩索束縛,看來約莫二十一二歲年紀,面容秀美絕俗,只是膚色蒼白,略有病容,雙目緊閉,似在夢里,嘴唇也無甚血色,嘴角邊一灘黑色污血,發出淡淡的腥臭之味,顯是中了劇毒。
眾人初時見到端麗無雙的王語嫣,只道這輩子再難見到第二個她這般美若天仙的姑娘,人人喜不自勝,只想多看她幾眼,多聽她說句話,這時見到這清雅絕俗的床中少女,又皆為她的美貌傾倒,不免在心中將她和王語嫣相比較,均想“這位姑娘雖然也美得出奇,但是和王姑娘相比,還是差了一點。”
蘇慶白目光在白衣少女臉上打了個轉,便挪開目光,打量起這少女身周,只見這少女面前放著兩只鐵碗,右邊的碗盛了半碗清水,左邊的碗盛了一小口清水,這兩只碗都離著少女的臉龐極近,顯是這少女清醒時喝過這兩只碗里的水,除此以外,床下再無他物。只是這少女既然昏迷不醒,那咯咯之聲又是什么發出來的
蘇慶白心想“右邊這碗水還剩半碗,看來至少在一天前,還有人打開床底機關,給她倒過水,可不能讓她死了”忙將那給朱七七看過傷的大夫叫過來。
蘇慶白話音剛落,就見白衣少女睫毛輕輕顫動,隨即又響起“咯咯咯”之聲,原來這白衣少女雙足雙手皆被繩索束縛,沒法動彈,便用頭去撞床壁,她全身無力,意識模糊,因此頭撞在床壁上,哪怕拼盡全力,也只發出了極為輕微的聲響。
蘇慶白走到白衣少女面前,道“姑娘,你醒著嗎”
白衣少女聽到這話,半睜開眼,有氣無力地道“你”
蘇慶白道“我是指揮使蘇慶白,你怎的會在這里”
白衣少女道“我賈珂”說著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的神情,“哇”的一聲,一口黑血吐了出來,隨即便雙目緊閉,人事不知了。
蘇
慶白心中驚疑不定,暗道“這和賈大人有什么關系”心念一轉,想到王語嫣是王憐花的表妹,李阿蘿是王憐花的姨媽,暗道“莫非這姑娘和賈大人有關李阿蘿將他藏在這里,是要金屋藏嬌嗯,不對,李阿蘿是王憐花的姨媽,即使她真在金屋藏嬌,也是幫王憐花金屋藏嬌,可是這姑娘為什么要說賈大人的名字”
蘇慶白怎么想也想不通,但是賈珂是他的頂頭上司,他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賈珂,當下不動聲色地問大夫“她這是怎么了”
那大夫愁眉不展地道“回大人的話,這姑娘幾天之前就中了劇毒,她大概前幾天一直喝湯藥壓制毒性,因此毒藥在她體內沒有發作,但是今天沒有喝那湯藥壓制毒性,現在這毒藥一入肺腑,無藥可救,只怕活不了幾天了。”
蘇慶白暗暗心驚,尋思“她中了這么厲害的毒,可見她被人關在床底,絕不是為了金屋藏嬌。可是可是她為什么會提到賈大人莫非有人要用這毒藥害賈大人”想到這里,不由得心中一凜,正色道“快把這姑娘送去節度使府,看看賈大人認不認識她。”
張無忌站在一旁,見蘇慶白要將這白衣少女送去見賈珂,問道“蘇大人,我能否跟你們一起去見小叔叔”
蘇慶白嗯了一聲,道“你當然要去,不僅你要去,我也要去。”
他向來雷厲風行,說要做什么事,便去做什么事,既然決定要去見賈珂,便命士兵雇一輛馬車,將白衣少女放在馬車上,然后押著張無忌趕到節度使府。
蘇慶白趕到的時候,賈珂剛剛將王憐花自浴桶中抱了出來,放在床上。
床上新換了被褥,王憐花靠在墻上,就看見薛蟠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這半天他和賈珂一直待在一起,除了他給薛蟠解開金線時,被薛蟠抓住了手以外,再沒有第三個人碰過他的手,顯然這“綠波香露”是薛蟠抹在他的手上的。
王憐花心里雪亮,薛蟠絕不可能包藏禍心不被他和賈珂發現,他多半是被人利用,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想到中毒后經歷的種種痛苦,王憐花仍恨不得將薛蟠碎尸萬段。
王憐花瞧著薛蟠,悠悠道“你看他趴在那里,